她俄然提到皇贵妃，莲真面上不由得闪过一丝慌乱之色：“如何？”
“你想啊，我现在还算是鲜花嫩柳普通的年纪，姿色也还尚可，但是就那么几天，皇上就把我撂下了，慕绯羽费经心机，也好不了多少，更别提那些进了宫，连皇上的面都没见到的。你说，等我们年纪大了，会是甚么风景，那些前人写的宫怨词，读来的确触目惊心。”苏蕴悄悄摇了点头，低声道：“现在各州投皇上所好，没过一日，就献上一批美人，高丽那两位公主也老是伴随在侧，皇上哪还能记得我们。”
室内本就拢了地炕，地上又安排着雕金镂银的兽足熏笼，倒是一片暖意融融，莲真坐在炕上，见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忍不住放动手中的针线活，跪着直起家子隔着玻璃抚玩。
那宫女一去，便没了个踪迹，李茂等了半日，直站得双脚发麻，一个脸孔阴柔的中年内监才排闼出去，高低打量了她几眼：“你就是李太医？”
苏蕴道：“我感觉你应当借着桑蓉姑姑的干系，跟她走近点。”
皇贵妃点点头，将手炉放在一旁，两个宫女一边一个跪下，谨慎翼翼的替她挽起裤脚，脱下绣有精彩花草的绵绸袜子，皇贵妃刚将一双乌黑纤足伸入水中，又有宫女来禀：“娘娘，莲小主过来了，等着向娘娘存候呢。”
“我前几日去过。”莲真随口道：“皇后比来也不知如何了，三天两端不好的，太病院那些人竟是一点体例都没有。”
苏蕴半开打趣的道：“女人的妒忌但是一剂能置人于死地的□□啊，还好不是大家都如她这般，不然你都不晓得死几次了。”
苏蕴道：“偶尔乐一乐，也是挺好，我身边奉侍的人都跟木头似的，看着偶然反而叫人活力。”
苏蕴苦笑道：“没甚么后不悔怨的，这就是我们的命。”
莲真见她眉眼间大有幽怨之色，忍不住逗她：“如何？你每天想着皇上么？”
苏蕴脸微微一红：“我不晓得，喜不喜好，我老是他的女人，偶然。。。偶然老是会盼着，会想要呆在他身边。。。”说到这里声音一顿，情感较着降落：“如果一辈子都这么冷僻清的，我。。。我真是不敢去想。”
“你。。。你不要如此。”
那内监道：“娘娘这会儿没空见你，让我带几句话给你。”
莲真道：“我不要得甚么宠，只求平安然安过日子便能够了。”
莲真道：“这些事，现在都还很难说。”
“你又在我面前装，莫非你不晓得她害的是芥蒂么。”苏蕴说到这里，自知讲错，赶紧缩口，刚好宫女也奉上牛乳来，她接过饮了一口，又道：“如何不见宝贞？刚我出去时，闻声那边配房里笑声不竭，那是在做甚么？”
高贤道：“除此以外，皇上身材易炎热，这几日大雪，他单身着单衣，不肯换上貂裘，赵承恩苦苦要求，他大发雷霆，内阁几位大臣为他疏于上朝之事来劝谏，他也没有召见。”
李茂虽觉他面熟，但辨其服色，知是清泉宫有点职位的寺人，赶紧拱手道：“是，李茂见过公公。”
皇贵妃这才道：“你如何这时候来了？”
“皇上不是说了，后宫嫔妃今后对你也要像对皇后普通，晨昏定省吗？”
“我刚从皇后处存候来。”苏蕴来她这里极是随便，自顾安闲她劈面坐下，笑道：“如何？你不筹办去看看她么？”
“是。”李茂陪笑道：“如此就有劳女人了。”
“为甚么？你还看不明白吗？从诬告你和李太医以后，皇后已经完整失势了，皇上现在底子不去雍华宫，乃至把后宫大部分的事都交由皇贵妃措置了。”苏蕴往前挪了挪身子，低声道：“皇贵妃的父亲霍大将军，比来又活捉了伏罗可汗的弟弟也吉，立了雄师功，她现在在宫里的职位是稳若泰山，依我看，将来皇后的位置，是必然要落到她身上的，二皇子很能够被立为太子，慕绯羽凑趣皇后跟丽妃，算是压错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