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真不答,却道:“我去给你倒茶。”
过了些光阴,吐蕃的德利赞提高其宗室妻女等皆被押送来京,冰轮令王忠当众细数他各种罪行,德利此时沦为阶下囚,气势全消,在垂拱殿的丹陛下叩首认罪,冰轮言其是两国开战的祸首祸首,不能姑息,命令诛杀,但免其老婆姬妾之罪,并封他幼弟德穆为吐蕃国主,承诺战后,将他们一干人等送返吐蕃故地。旨意一下,不但朝臣奖饰仁德果断,西域诸国亦无不震慑。
冰轮内心暗笑,岔开话道:“你看那花开很多好。”
“父亲,孩儿并不在乎这些。”霍凛道:“现在太后孤儿寡母,朝中内患未清,西疆边疆未宁,孩儿只但愿,我们霍家高低,父子兄弟等连合一心,使家属光荣与声望更胜畴前。”
待她忙完,高贤方命传膳。冰轮曾多次倡导俭仆,可天家自有炊事轨制,固然一再缩减,每餐除了丰富的糕点小吃外,主菜仍有十几品。
横波接到她,脸上笑开了花:“主子可算返来了,害奴婢悬了老半天的心。”
她的呼吸,她的声音,透着丝丝暖意,似能将人熔化。莲真幽幽叹了一口气,将头搁在她肩上:“我也不晓得为甚么,越跟你很近,却更加感觉离你很远,很多时候,你都是那么不成捉摸。我巴望跟你在一起,巴望靠近,但是,在崇德宫的时候,我感觉。。。感觉本身像是在。。。侍寝。”说到这里,她涨红了脸,似是难以开口。
莲真吓了一跳,还未反应过来,冰轮早已放开她,向左走了几步,眼睛盯着不远处的一簇花丛。
霍牧本坐在大狼皮褥子上,冷静的听着,这时俄然一摆手,那亲兵的声音便戛但是止,垂手侍立,听候霍牧示下。
中军帐里灯火透明,一名亲兵展开几张鹅黄色的信笺,口中念叨:“乳饼四匣,各种鲜果两匣,各种干果两匣,野猪两端,狍子二十只,大鹿六只,鹿舌两百条,鹿尾两百条,野鸡四百只,鳟鱼、细鳞白鱼等鱼共八驮,上用墨米五十石。。。。。。”
冰轮携了莲真逶迤前行,不时喁喁细语,莲真积存多日的阴霾不觉消了大半,她当真聆听着,间或收回一声轻笑,偶尔转头时,却见高贤同一众寺人宫娥远远的跟着,既不敢靠前,亦不敢阔别。
“我才不会。”莲真满脸晕红,轻啐一声,又道:“为甚么是我?说不定是你每日里想着找个。。。”却终是脸嫩,就此打住。
她成心想让莲真高兴,又开打趣道:“若你是浅显女子,只怕每日里想的都是如何找个快意郎君,那可就不认得我了。”
霍牧神采不怿,端起奶茶呷了一口,方缓缓的道:“你们都晓得了吧,宗训已经出藩蜀州了。”霍凛和胡海峰知贰心中对此事非常愤怒,都站起家来,不敢出声。
“哦。”冰轮心中一暖,才想起已有好几天未见莲真了,那斑斓的影子在脑海里闪现,思念油但是生,竟有些不成按捺。她骇怪于内心的澎湃,怔了半晌,拿起筷子,就着那碟菜进了一小碗香米饭,又喝了半碗燕窝攒丝汤,便道:“这些赏了你罢。”
“凛儿晓得。”
莲真轻着咬住嘴唇,过了好久,方道:“太后才是最忙的人。”
霍凛望了望父亲的神采,谨慎翼翼的道:“孩儿在京几日,曾传闻朝中以王忠为首保守派大臣非常反对太后临朝听政,他们主张让英王爷摄政以帮手幼帝,也或许这个启事,太后想着远远的将英王打发了,至于封地地点,一定是太后情愿的,必是内阁商讨的成果,太后既执意将父亲封王,也不得不在其他事情上有所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