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声音冰冷:“好吧,既是如许,朕就去见见她吧。”
“莲小主?”沁竹一惊:“她这个时候如何来了?”皇贵妃眉眼也没抬一下,嘴里悄悄吐出两个字:“不见。”
“一人做事一人当。”皇贵妃嘴角微扬,眼眸却沉下去:“你说得好轻巧。”她渐渐走到她身边,俯视跪在脚底下的她,音轻得令人可骇:“你竟敢叛变我。”
一名高大彪悍的武将行动妥当地进入殿内,以戎装在身行单膝跪礼:“微臣叩见皇上。”
清泉宫有人来传话,说是皇贵妃召见,李茂听了,便似半空中打了个焦雷,低头跟在那小内监身后,数次有种想逃的打动,却毕竟是不敢轻举妄动,只恨不得这一段路,一辈子也走不完才好,正自六神无主,却听那内监道:“李太医,出来吧,娘娘在内里等着呢。”
天子手一挥:“快宣!”
李茂俄然明白过来,脸刷的一下子变得煞白:“娘娘恕罪,求娘娘恕罪!”重重磕下头去,碰地有声,哀声道:“家父已年老体病,求娘娘不要累及家父,一人做事一人当,求娘娘开恩!”
锦帘俄然被翻开,一名小宫女出去禀道:“娘娘,莲小主在外求见。”
旷冲恭谨道:“臣只知听皇上一人号令,并没有想太多,臣对皇上的忠心,日月可鉴,即便哪日身遭杀身之祸,臣也是忠臣。”
她一呆,渐渐抬开端来,皇贵妃顺手将王摩诘诗集悄悄搁在一边,口气淡然:“你在我药中加凉药,伤我身材,暗害皇嗣,又该当何罪?你如此做,到底是受何人教唆?”
旷冲道:“回皇上,臣借老母五旬寿诞之际邀严坤饮宴,暗中宅邸在埋下伏兵,严坤公然入彀受擒,其亲信亲信此时也已被各个击破捕获,全数送往刑部大牢,如何措置,还请皇上示下。”
天子皱着眉道:“朕去看了她两次,她也在睡着。”
天子笑道:“好吧,朕就临时赏你些黄金绸缎吧,你先退下,转头朕另有旨意给你。”
“如果大皇子有朝一日登上帝位,你不怕身遭灭族之祸吗?”
天子暗中松了一口气,口中却道:“严坤曾为朝廷立过很多功绩,又是敏妃的父亲,大皇子的外祖父,你抓他时,可否有过顾虑?”
案上的奏章已堆积如山,天子也偶然批阅,背动手,在殿中走来走去,神采焦灼,未几时,有内监来奏:“启禀皇上,步兵校尉旷大人在外求见。”
莲真病中脚步踏实,地上又铺着极厚的地毯,走起路来更是悄无声气,她径直走至炕前,也不说话,半跪在脚踏上,抱着她的双腿,将脸依偎着在她的衣袍下摆。皇贵妃不防她如此行动,张了张嘴,却甚么也没说出来,整小我僵在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