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青划着船一边唠嗑，这是个力量活，没把子劲儿甭想在风波里划远，又是个技术活，船往哪边走都得靠巧劲节制，不熟谙的人只能在原地打转。
庄户人常常说百无一用是墨客，肩不能挑手不能扛，不能下地不能进厨，啥粗活都不无能。但自家如果出了个读书人，就变成了“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了，科举就是龙门，要么一飞冲天，要么名落孙山寥落下半生。
“小花，那株参卖了多少钱？”
“是啊，我们这条船不也是买的吗？”
“不焦急，日子还长着呢！”张小花信心实足。
张小花把里正叫到里屋，拿出银钱的包裹，说道：“里正叔，老山参四十两银子，不老草三十两银子，你看，都在这儿。”
“哎！你们也把稳点，回见！”
里正顿了顿，张小花这个设法可太大胆了，因为船厂都是官府办的，连商贩要买船，都得和官府打交道。
两口儿为了会试，就连自家下蛋的鸡都卖了，如果高中了就好，如果落第，岂不是日子更难过了？
高老头闷闷地说道：“八字还没一撇呢，瞎吵吵啥？”
张小花把几只鸡脚上的绳条解开，撒到圈住鸡的院子里，重获重生的小母鸡有点不适应，抖落抖落翅膀，藏了起来。
“是担忧我的零嘴吧！归去归去！今儿没你们这些小匪贼的事！睡觉去！”
“不是，这条船哪是买的，是老孟自个儿做的！我们屯里就他一个木工。”
“小花！这得有多少只鸡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