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你哪儿凑钱去?”长青担忧地说道,这字据都立了,不能耍赖,别到时候赔钱了。
张小花和长青在城里漫步了一圈,大抵也摸清了这处所的街道巷陌,买了些杂物,就回了堆栈,大嘴嫂和王玉莲比他们还早,正在房里清算包囊。
“大嘴嫂,事儿办齐了吧?我们趁早打道回府?”
“女中豪杰!”
“恭喜啊,高老伯,高兄弟出息了,您今后就纳福咯!”张小花也替他欢畅,为了他儿子上都城的川资,他们二老在五陵镇吃了很多累,连家里的鸡都卖了,他儿子出人头地,二老身上的担子就轻咯。
张小花咧嘴一笑,说道:“别急别急,陈员外,你晓得,我们小老百姓的,从屯里出来,身上那里能揣几百两银子……”
张小花这回算是负债累累了,欠了两百多两银子,如果搁普通人,早晨都别想睡个好觉,这年初,有卖身还债的,有些乡间人家,养不起孩子,又欠了债,有的卖走小娃子当童养媳,有的卖给府宅做丫环,啥千奇百怪都有。
“几位,去哪儿?”马夫转头问道。
“今后有钱了,不结婚我们也打扮,捯饬得漂标致亮的,屯里那些老爷们儿,看了还不魂都没了!”
大嘴嫂笑道:“是香,不过这胭脂太红了,抹脸上还不成大花脸了?小花,你觉着没买错吧?”
大嘴嫂一听,唠唠道:“我们哪有那闲工夫啊?再说,抹了胭脂还无能活?汗一流就成面糊了!我们又不是唱戏的……”
张小花瞅了瞅,和宿世的高考差未几,都等着这个动静,高中的人算是一步登天,名落孙山的就只要等来年。这才是会试,中了的人固然不必然能做大官,但在清河县算是一号人物了,前程无量。
“卖掉我凑不齐,卖你可说不定!你看你身强体壮的,又无能,大宅院里头最缺你这类壮丁了!起码也有上百两银子吧?”
为了二十五两银子辩论,这事陈员外还没干过,在以往,他喝一壶茶都不止这代价。
张小花也觉着二百五十两这数字不吉利,说道:“那就二百七十五两,陈员外,您也得谅解下我们庄户人,凑足这么多银子不轻易啊,都快砸锅卖铁了!”
“去衙门!”
“抽你我!少扯些有的没的,端庄屁没一个。”长青手上不得空,不然非得在她屁股蛋上狠狠抽几下,净会扯犊子。
“我们屯里有个顺口溜,拆东墙,补西墙,拆墙补墙墙补墙!”长青哼着顺口溜,倒也给张小花提了个醒,这饮鸩止渴还是不无能,别到时候越欠越多。
马夫手里的鞭子一扬,抽在马屁股上,马迈开腿,哒哒哒小跑起来,固然牛的力量不比马小,但是拉车这个活计,还是马更好一些,比牛跑得快,也不颠簸,看起来还气度。
张小花话虽这么说,要她脸上抹这红得跟鸡冠子似的胭脂,她是不甘心的,不过也是这么个意义,图个喜庆。
“错不了,越红越好,日子超出越红火嘛。”
陈来福想了想,他也不亏,不消管他们是哪个屯的,没见着银子不放船就是了,说道:“那也行,不过两位可要快点儿,这清河县,我怕是待不悠长了。”
陈来福咬咬牙:“二百七十五两就二百七十五两!就这么定了!那现在就立字据……”
陈来福员外和管家瞅着两人分开,管家忍不住说道:“这哪是庄稼汉,比那些借主都黑心!趁火打劫,我们一条船如何着也值三百两!”
“不是没银子,是没带!”张小花夸大道,“以是我们能够先把字据立了,转头我取银子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