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病危,天下动乱,你身为皇子,需以天下为己任。”
如果这一世还没有她,他该如果熬过这漫漫的日子?幸亏,他们终究在这一世相识相知相爱,互许白头,能够联袂共度余生。
是的,他终究看清了这白衣女子的真容,那眉如远山,目似清泉,姿容绝色,高雅脱俗,和他设想中的一模一样,恰是他这辈子同生共死的老婆宁珞。
杨霆到底还小,压根儿都感受不到存亡攸关的可骇,还真当是在玩游戏了,不过也好,这类龌蹉的宫廷纷争,还是不要去玷辱孩子几近白纸的心灵了。
身后好久没有动静,宁珞有些迷惑。
那如墨般的双眸带着初醒的惺忪和慵懒,茫然在景昀脸上盯了半晌,景昀的呼吸一下子粗重了起来,便将她抱入了怀中,双臂使力,恨不得将她揉入身材中去。
“你的四皇兄……固然罪无可恕,可念在他最后尚能有一丝悔过之心,就饶了他一条性命吧,朕废他为庶人,你可圈禁在他的王府中,如果再有罪过,你便替朕亲手杀了他……”
宁珞晓得她忧心盛和帝的身材,不由得劝道:“陛下吉人自有天相,娘娘不要过分担忧。”
宁珞不由得心中一暖,连连称谢。
那是他的珞儿,他等了两世的珞儿。
宁珞有点发懵,好一会儿嗔道:“你这是做甚么……快放手,这不是在侯府呢。”
那羽睫颤了颤,悄无声气地睁了开来。
“珞儿,谁碰过这块玉牌了吗?”景昀用手抚摩着,如有所思地问。
盛和帝闭了闭眼睛,旋即展开眼来,看向田丰,“来,宣旨。”
梦中的他,尽力做个好天子,亲贤臣、远小人,重民生、清党阀,兴水利、重边防,一年又一年,过着如苦行僧普通机器的日子,最后寿终正寝的那一日,他满含等候地闭上了双眼。
“父皇……”
徐淑妃连连点头,泪如雨下。
“那都是我一时胡言乱语,”宁珞吃紧隧道,“现在拨云见月,好不轻易父皇和景大哥父子相认,那些胡言乱语,父皇便都忘了吧。”
梦中的宁珞是如此得近在天涯却又遥不成及,她视他为兄,对他恭谨有礼,却嫁给了杨彦。
他和杨彦反目成仇,去篡夺那至高之位,只为了才子能有展颜一笑的能够,但是,血腥而残暴的殛毙以后,换来的不是宁珞的幸运,而是她已经被害身亡的凶信。
杨霆的手臂已经好得差未几了,一见宁珞便扑了过来,嚷嚷着道:“夫人,昨晚我们玩捉迷藏的游戏了,小姑姑特别凶,让我不能说话不能动,怕被找到还哭鼻子了,我没哭呢。”
“父皇你放心养病,会好起来的,到时候我们再共享嫡亲之乐。”景昀强忍着哀思道。
“珞妹不在……我心已死,还谈甚么家国天下,清虚道长,你放过我吧。”
宁珞抬手揉了揉杨霆的脑袋:“霆儿真是英勇,快些长大,我们都要靠霆儿庇护呢。”
“砰砰砰”,打雷般的拍门声响了起来,田公公在内里吃紧地叫道:“侯爷!快些起来,陛下醒了!要见你!”
田丰颤抖动手,取出圣旨,朗声宣道:“英王杨昀,仁善厚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封为太子,待朕百年以后秉承大统。瑞王杨彦,蒙蔽君王,以仁孝之名,行乖戾之事,目无君父,伤害手足,废为庶人。”
“珞儿,”身后一暖,她的身子被抱住了,“对不住,是我的错,可我不悔怨这么做。”
他黯然神伤却又无能为力,只能远赴疆场,在见不到她的处所刀尖舔血,在兵马生涯中麻痹本身;等他回到都城,才发明心中的才子过得如此艰苦,被困在别院举步维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