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珞眼底有些发热,这场景是多么熟谙又多么陌生,就在半年后,因为祖母的对峙和信阳长公主的拉拢,父亲被逼无法,纳了一向敬慕他的安国公家孙女为妾,今后以后,家里便再无宁日,最后秦湘兰抱恨郁郁而终。
“我晓得,”秦湘兰柔声道,“珩儿也明白你的一片苦心。”
秦湘兰轻叹了一声:“你一片美意,只怕到时候里外不是人,珩儿对你心有牢骚,年老迈嫂也不见得承情。”
宁珞无法隧道:“好,这事得从长计议,我会劝爹爹的,可你也别太固执了。”
“珞儿,珩儿,”秦湘兰一见一双后代,顿时眉眼都笑了开来,柔声叫道,“快些坐下,本日有你们喜好吃的虾饺。”
宁臻川思忖了半晌道:“太清观坐车也要一个时候,你这两日过分辛苦,这咳症又犯了,不宜劳累,我后日休沐,不如……”
这回连宁臻川也瞪他了:“你胡说甚么,温书温得如何了?”
秦湘兰身子一软,靠在了宁臻川的怀里。
“湘兰,珩儿不懂你总该明白,旁人老是拿我们两房比来比去,另有风言风语说是淮儿不配做这宁国公世子,大哥对我一向照顾有加,我如何也不能让珩儿抢了淮儿的锋芒,弄得兄弟阋墙、家宅不宁。”宁臻川苦笑着道。
“娘,我吃了成了猪了如何办?”宁珞忍住笑道。
“傻mm,北周用心叵测,乌桓虎视眈眈,男人汉大丈夫,当然要以建功立业保家卫国为重,怎可迷恋私交。”宁珩的声音铿锵,眉宇间还带着青年独占的意气风发。
宁珞内心跟那明镜似的,沉吟了半晌道:“莫不是取放不谨慎被人打碎了?”
秦湘兰瞪了她一眼:“尽胡说。”
大师都落了座,吃起菜来,秦湘兰特地让厨房炖了一碗猪脑,说是让宁珞以形补形,恐怕她磕坏了脑筋。
宁珩咬牙忍了忍,这才闷闷不乐地点头应了一声。
在江南时她也是被娇宠着长大,秦家家财万贯,在本地一呼百应,就算是官府也要敬上几分色彩,她身为秦家独一的嫡女,众星捧月。但是到了这天子脚下的京师,这商贾之家的身份仿佛成了她身上抹不去的一道印痕,婆婆不喜各式刁难,妯娌骄易暗中挖苦。多少次半夜梦回时,心中也曾悄悄假想,如果当初没有对阿谁俊雅的少年知县一见钟情,如果当初服从父亲的奉劝不承诺这桩婚事……
“苦了你了,”宁臻川语声和顺,“跟我从江南到了这里,你后不悔怨?”
后不悔怨?
“那不一样。”宁珩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好了,你就说帮还是不帮吧?不帮我本身想体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