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史官也不会放过你这定北王殿下。
成康帝繁忙之余也不由感慨,万幸当初听江启之所言,择了桐港另行开港,不然大显海贸,还不知何时才气得以起复。
他又道:“百官入朝,将士杀敌,皆为国为民。现在民或有难,自应不计代价及时防备,陛下既有此意,哪怕此谶为虚,百年后史乘工笔,也只会由陛下担此罪恶,言陛下愚听方士谗言,净撤一州百姓,那又与各位大人何干?”
两人正要争起来,另有人出列禀道:“引川先生自是世外高人,然此谶也一定唆使灵州,南边本地城镇名中带‘灵’的一共有八处,灵州此前从未有过海溢前例,反而是汝州灵惠县曾出海溢。
与此同时,她也瞒着江绪略尽绵力,在城外设了药铺,请大夫坐诊,供应大量药材,为京中传染时疫者供应救济。
因灵州境内死伤无数,尸身又难获得及时措置,开春季气回暖,刚被灾害侵袭的灵州又传起了一场时疫,这场时疫乃至跟着四窜的流民传入了上京。
他常日从不上朝,可为谶言一事,本日也可贵站在了朝堂之上。
成康帝:“……”
若说这场海溢带来了甚么好处,那约莫便是,成康帝不费兵卒,便从宿家手中拿回了灵州。
他们挺敢想,宫变之计也策划得挺详确,细心想来,也并不是完整没有胜利的能够。
灵州本地十三城,一夜之间,损毁大半,苍存亡伤不成计数。
然这只是恶梦开端,是夜,灵州港海溢,暴风忽作,疾风暴雨,波浪卷起两丈之高,凶悍海潮瞬息冲毁灵州港坚固护堤,以不成反对的奔涌之势囊括吞噬。
没错,宿家一派还真这么想。
“引川又岂是平常方士,刘大人是在说高宗识人不清吗?”左相逼问。
“引川之谶直指灵州,海龙王出世,极有海溢之嫌,再合星象……臣觉得,该当即关停灵州港,安排灵州百姓撤离事件,以免海溢突来,尸横遍野。”
灵州富庶安闲,自有人不信传言风雨不动,可怯懦怕事的也多,特别是没甚么身家的,来去避灾也不过换个地呆着,丧失不大,是以宿家在灵州压着,却抵不住百姓蠢蠢欲动的离城念想。
“向大人所言极是。”
果不其然,江绪此言一出,半晌无人相驳。
定北军昨夜八百里加急传信,着平话先生在灵州境内大肆鼓吹引川先生神通,并引出海龙王出世的预谶,宿家这边正遏止这些平话先生危言耸听,四下又传播起了数首海溢预言的儿歌,一时候海溢预言街知巷闻,闹得是民气惶惑。
灵州若真海溢,于他们而言是危急也是转机,帝不配位,招致祸端,换德行兼备之君自是顺理成章。
为此他们还暗中联络上了被成康帝打发还云城已贬为平郡王的平王等人,筹算在宫变弑君后,推生母不显,还是孩童的二皇子上位,届时以二皇子年幼为由,着太皇太后垂帘听政,再以宿太后所出的康亲王为辅政大臣,如此便可将皇权紧紧握在手中。
两今后,申初时分,灵州泉城忽而地动山摇!空中龟裂出纵横沟壑,伴跟着入闷雷般的霹雷作响,无数房屋坍塌倒败,前后不敷一刻,往昔富强的泉城就变得面无全非,惊惧哭喊不断于耳。
只是现在的灵州已然千疮百孔,百废待兴,有过海溢之例,此地也毫不能再开海贸,只能将畴前的灵州港渐渐转移至现在正在兴建的桐港。
这也是昨夜江绪与成康帝所商讨过的,灵州倘失,宿家无所倚,亦无所惧,极有能够背水一战。现在倒也不怕宿家的背水一战,只是若真到这般地步,民怨四起,民不聊生,推责于君主,成康帝便是避无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