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伯忠心下忐忑,细心回想着方才所言是否有那边不当,又或是此番改口殿下仍不对劲?
见定北王殿下今儿比昨日给面,喻伯忠倒没再那么战战兢兢,饮了杯酒,还嘴快多客气了句:“王爷与舒二公子已至灵州数日,下官本应早些为二位拂尘洗尘才是,可下官有事给担搁了,接待不周,接待不周。”
江绪垂眸把玩着酒杯,忽淡声道:“喻大人这是那里的话,原也轮不上你接待不周。”
这……几位女人面面相觑。她们走时,王爷是不晓得的,以后知不晓得,那她们也不晓得了。
他声音忽地疏冷,正想给他斟酒的清羽不由得抖了下,酒珠滚落在他的香囊之上。
统统人都在存眷着江绪的反应,包含舒景然。这位女人,容色极美,但他看着如何,眉眼间有些眼熟?有些像…像……他似是忖住了,一时竟想不起来。
喻伯忠脸不红心不跳道:“原是市舶司里的舶干与周监官反面已久,心有嫌隙,这舶干又在市舶司里头拉帮结派,与下头吏官里那些个贴司、都吏、孔目勾连一气,暗里敛财,不巧,被周监官给发明了。周监官清正,不肯与之同流合污,拉拢不成,那舶干一众遂将其殛毙灭口,还决计构陷,着意损其身后清名啊!”
江绪忽地打断:“你送人去了府衙?”
下人战战兢兢,将方才的话复述了遍,又道:“几位女人现下都在花厅外头候着……”
喻伯忠神采稍僵,被昨儿威势逼压所安排的惊骇又涌上心头,他背脊生出层盗汗,忙赔笑道:“是是是,这另有知府大人,通判大人,还轮不到下官先行接待,只不过是下官久仰王爷威名,想为王爷多尽几分微薄心力罢了。”
她稍稍有些慌神,下认识便想特长帕去擦,可江绪却先一步按住了香囊:“别碰。”
可好不得昨儿才听知府夫人提及,泉城徽楼中的女子都是比肩扬州瘦马的存在,与那一百八十舫里头迎来送往的女人可不一样,被达官朱紫们领回府中做姨娘的大有人在。
喻伯忠谨慎翼翼地打量着江绪神情,好半晌,他终是松了口气,又忙拍了鼓掌,引一众袅娜女人入内。
很久,江绪终究“嗯”了声,又斟酒自饮了一杯。
喻伯忠非常会察言观色,见状,忙表示那女人近前服侍。
江绪没看那女人,但静了半晌,他竟执箸,夹起了那女人为其着添的青笋。
喻伯忠擦了擦额上的汗,又与舒景然谨慎客气了番。幸亏舒景然说话入耳很多,这才缓了缓贰内心头的忐忑严峻。
江绪略略留步:“喻大人都能花重金寻来诸多美人,想来市舶司腰包颇丰,补上近两年的海贸抽解也不是甚么难事,既如此,那就请喻大人再按市行二分利,一并补齐利钱,充盈国库,也算是造福大显百姓了。”
喻伯忠一番酬酢,世人又轮着给江绪敬了杯酒。
喻伯忠对劲地点了点头,他放下酒杯,考虑出言道:“王爷,清羽女人服侍得可还合意?”
明檀一个个打量畴昔,内心知名火直往外冒,她不动声色地攥紧了玉手,问道:“各位女人从徽楼来,王爷可曾晓得?”
喻伯忠:“……?”
“大师也都感觉,周监官暴毙一事应是另有蹊跷,然先前查了好久都没查出端倪,下官想着周监官是圣上看重之人,也不敢坦白担搁,第一时候便将周监官明面上的死因写了道折子递进了京。不过这些日子,周监官的真正死因,总算是查了出来。”
明檀唇角笑意微僵,半晌,她撂箸,起家问道:“你说甚么?”
灵州富庶,饮食也非常讲究邃密,明檀连续尝了几道颇觉别致的点心,正与知府夫人说着,待今后回了上京,定要寻名灵州厨子入府,外头忽有人禀:“王妃,夫人,喻,喻大人送来了几位徽楼的女人,说是……说是要送予定北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