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怀玉挑眉,点了点头。
白敏敏喊完这声本要立时上前,可撞上明檀不经意间的回眸一笑,身后正簇簇燃明的潋滟灯火仿佛都顷刻沉寂失容。
皓齿明眸如盈盈秋水,淡眉弯唇又如款款星月。有美人兮,不过乎如是。
“……?”
沈画自发被这三人决计忽视,无端受辱,回应裴氏时笑得稍显勉强,拢在袖底的手也攥得发白。
“我天然晓得此人不堪为配,只不过消弭婚约……”
比起章怀玉的花枝招展和陆停的狠厉四溢,一身月白云纹锦衣的舒景然,明显更具翩翩乱世佳公子的温润气质。
她上前亲亲热热拉住明檀,又聪明地朝裴氏行了个礼:“敏敏给姑母存候。”
“粗鄙武夫”本人也下认识顿了下。
“宫宴,对就是宫宴。你们家丫头也真是够能碎嘴的,沈画哪能攀得上定北王府啊,她哥沈玉受定北王赏识,但也没有赏识部属,就将部属mm娶归去做王妃的事理吧。更何况顾九柔都被当场下了脸。提及这个,顾九柔倒是真敢,陛下娘娘都在呢,直言倾慕不说,还要当众献曲,如何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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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口气吃了三块点心,和她爹一样臭骂了顿令国公府,又拍了拍桌子和明檀打包票道:“这事儿全然是他梁家有错,品德如此不堪岂能为你良配!阿檀你不必忧心,有我爹在,这桩婚事必然能解!”
白敏敏的端庄姑母是明檀的已故生母白氏,依她这般身份脾气,肯主动唤裴氏一声“姑母”,无疑是对裴氏“贤慈”名声的最好必定,裴氏内心别提多舒坦了,哪另有甚么不承诺的,笑着说了通面子话,又遣侍从伴随,还细细与绿萼嘱托交代了番,让她务必照顾好自家蜜斯。
“正室未迎进门就和表妹私通另有了私生子,这类狗屁倒灶的烂事儿也就他们梁家做得出来!小王八蛋翻了个身还真当本身皇亲国戚了,要不是这婚事定得早,就他们梁家那臭屎扶不上新墙的样儿等八辈子也够不上阿檀!他是当靖安侯府灭了还是昌国公府灭了?真是岂有此理!”
小厮引着白敏敏与明檀上楼时,那间居中的暖阁里头,已有四人围桌而坐,正在闲话喝酒。
这会儿章怀玉随便坐在桌边,手中把玩着酒杯,边斜揶身侧的黑衣男人边调侃道:“殿下,这回长明殿宫宴的动静但是不小,人家令媛蜜斯一腔情义错付,听闻是一起哭哭啼啼出的宫啊。”
明檀闻言,秀眉微蹙。
听雨楼是都城最为着名的茶馆,茶点好,临江的景色更好。
待白敏敏携明檀分开,裴氏也不觉难堪,只当无事产生般,笑盈盈与沈画提及今儿府中筹办的各色圆子。
直到那身玄色锦衣分开,殿内都沉寂无声,内侍也只是躬身相送,无人敢拦。
明檀没往下说,可白敏敏与隔壁之人都很明白,这世道对女子尤其刻薄,不管是何启事,消弭婚约必定于女方名声有损。
“……?”
陆停眸中闪过一抹厉色:“另有得她哭哭啼啼的时候。”随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明檀毫无所觉,文雅地品了口茶,终究想起闲事:“对了,你这两日可探得娘舅有何筹算?”
本来已经找到话本,不想偷溜之前,她娘舅白敬元与门客周先生一同进了书房,且甫一进门便大发雷霆,砸了方上好端砚,还带着令国公府祖宗十八代一齐臭骂,涓滴不给她们拒听墙角的机遇。
她是个心直口快的性子,不爱绕弯,请完安便直抒来意:“姑母,今儿上元,我特地托兄长在听雨楼定了临江雅座,想邀阿檀与我一同去赏花灯,姑母将阿檀借我几个时候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