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月信方至,以是小腹绞痛。”
见状,佳淑仪情急,忽而皱眉捂住肚子,轻喊了声,又作出死力忍耐的模样:“臣、臣妾肚子――”
江绪:“……”
江绪出园,去了虎帐办事,明檀正在亭中无聊操琴,不想兰妃竟主动前来找她。
兰妃是平淡婉约型的美人,气质与沈画有些类似,只不过相较之下,兰妃更加沉寂,瞧着有些清清冷冷的,明檀见过她好几次,但也没听她说过几句话。
江绪略略点头:“陛下圣明。”
傍晚园中清幽。
果不其然,封太医细细搭了几遍脉,谨慎禀道:“回陛下,淑仪娘娘腹中的龙胎,非常安稳。按理说,是不该该腹痛的,这腹痛……微臣委实不知从何而来。”
这回不谨慎惹了定北王殿下,她本觉得乖乖认个错,皇上最多嘴上斥责几句就会将这事儿悄悄揭过,毕竟她常日拒不认错或是认得不情不肯,皇上也没真拿她如何。
江绪这么说,明檀倒是放心了很多。既然夫君不急,那她也是不急的,且她的确也没做好成为母亲的筹算。
“淑仪是信不过封太医么。”
“那很多人家都是新婚月余就有喜了……”
可本日成康帝的态度有些出人料想,声音冷而严肃道:“屡教不改,朕是该罚你。”
见他不出声,明檀觉得是默许的意义,眼泪唰唰唰地便流了下来:“阿檀对不起我们还未出世的孩子,都是阿檀的错,到底是为何,是不是佳朱紫……”
“若犯了事都能用一句讲错掩过,大显要律法做甚么。”江绪冷酷道。
而皇后娘娘时候保持宽和漂亮贤惠端庄的国母风采,后宫诸般争嘴,在她眼里都不过是小妾打闹,便是暗里编排她这大妇几句,想来她也懒得为此放下身材多作计算。
其实在座之民气中京都儿清,哪能这般刚巧身子不适,这给不给台阶,不过是全凭皇上情意罢了。
他彻夜在营中,原是要与青州返来的将领秉烛议事,听人来禀王妃小腹绞痛,面无人色,疑是被人投毒,只好撂下一众将领,仓促赶回。
“……”
“夫君。”她的声音极小,还带着哭腔,“阿檀如何了,阿檀是要死了吗?”
屋内,明檀缩在榻上,已经没甚么力量再痛呼了。小腹还是一阵阵绞痛,常常袭来,额间便会滚落豆大汗珠,她蜷成小小一团,疼对劲识都有些恍惚。
“才三月,你想有甚么动静?”
“皇上!”佳淑仪仓猝昂首。
这话也只要定北王殿下敢说了。
仿佛也没人有定见的模样。
佳淑仪心中惊惧,咬着唇不敢出声。
他落坐榻边,悄悄帮她捋开贴在面上的发丝,粗糙指腹在她柔滑的小脸上逗留了会儿,正欲倾身,又对上她昏黄展开的双眼。
“喔。”
就仿佛是逼着皇上措置了佳淑仪般,总感觉皇上会对贰心生不满。如何说,佳淑仪腹中怀的都是龙子,龙子的面子还是该给的。
“哪家呀?”
只是未料定北王殿下为了王妃会如此叫真,直代替皇上做了决定,半点不给佳淑仪腹中龙胎面子。
不是在凉房看戏,她也不必自个儿剥,边吃着婢女剥好的冰荔枝,边让人染着丹蔻,素心还在一旁给她读书,习习夜风吹来,怎是“舒畅”二字了得。
“王妃如何?”
“不是,并未小产,只是吃多了冰荔枝,来了月信罢了。”江绪不得不解释。
未待明檀出声,兰妃便主动解释道:“本日多谢王妃不与妾身计算,点那一出《人月圆》,妾身的确并无他意。”
目睹成康帝要动真格,她忙回身,对着江绪与明檀深深一福,抢在成康帝叮咛前快语道:“王爷,王妃,方才是妾身一时讲错,还请王爷王妃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