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间后事临时不表,眼下京中将至的热烈事儿还得数定北军副统领、云麾将军沈玉,将要迎娶南律六公主为妻。
明檀闻言,半晌没接上话。
他越说越想不通:“上京甚么人家没有?麓崧书院师先生的闺女,另有那甚么……翰林院严编修的mm,这都是书香世家,哪个不比小县城的女捕快来得好?”
“她们很好,可哥哥都不喜好。”明檀放下茶盏,“爹爹可知,此回靖安侯府流浪,哥哥被押入京,青和女人不顾家中反对也非要跟来都城?”
不过也难怪明檀要拿这话噎人,西北归京以来,正逢封地王室及邻国盟国入京朝贺,往宫里塞人的最多,意欲往定北王府塞人的也很多。
明亭远不言。
“哥哥虽未从戎,可性子极倔,爹爹您也是晓得的,摆布他的情意无可回转,爹爹不如顺了他的意,许还能与哥哥挽回些父子情分。青和女人家世不显,但起码明净,对侯府来讲,这便已经充足了。”
“没甚么,就是,这不好久没和你说说话了。”明亭远喝了口解酒茶,又清了清嗓子,“旁人都说琅哥儿和你生得像,实在要说像,还是和明珩那小子更像。”
明檀稍怔。
花厅里,摆布尽退,只余明亭远和明檀二人一上一下坐着,明檀主动问了声:“爹爹,您想同我说甚么?”
畴前沈玉对那位南律六公主可谓是避之不及,也不知怎的,护送了一趟使臣节礼回南律,他竟在南律的拂尘宴上提出要迎娶六公主为妻,当时六公主已有驸马人选,南律王并未正面应对。
明檀闻言,点了点头,略感怅惘。
“你母亲一向担忧,你和王爷闹得过分,闹散了情分,我今儿瞧着,他对你倒也还算上心,我也就放心了。先前的事本来也怪不到他头上,俗话说得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看在你夫君的面上,对靖安侯府也算是部下包涵了。”
明亭远虽是武将,然骨子里却极重世家端方,明檀的生母白氏,现在续弦的裴氏,无不是王谢闺秀,端庄风雅。明檀与明楚两个闺女,他明显也更对劲明檀的贵女作派。他想都没想过,身为侯府世子的明珩,会想娶个毫无家世可言的小捕快!
诸般猜想纷繁,乃至有人往他府上送过南院的小倌,皆被他打发了出来。
畴前父子俩干系严峻,借着这回遭难,可贵有所减缓,可减缓不敷两日,明珩提出想娶庞山县衙的小捕快青和,就遭到了明亭远的激烈反对。
好久以后,上京贵女常议,那位深受皇上重用的舒大报酬何还不结婚?明显曾是翩翩玉公子,上京最风骚,却孤家寡人至今,连个侍妾也无,莫非是身有隐疾,又或是不喜女色?
从靖安侯府出来时,已克日暮,江绪抱她上了马车,顺手将自个儿位置上的软枕放到了她腰后。
“何事?”
寂静半晌,明檀忍不住问道:“你都不猎奇爹爹寻我说了甚么吗?”
京中女人都对这六公主羡慕得很,这得是多喜好啊,南律那头才传复书,这沈将军就自个儿奔到南律接公主了。
诚意至此,六公主自个儿又情愿得紧,南律王天然也没来由不承诺。
明檀仿佛明白了甚么,也不接话,垂眸抿了口茶。
直到那年春,舒景然官至二品,成为大显朝最年青的尚书,离位极人臣不过一步之遥,自悠远的南边有信入京,夹着飘荡的柳絮,上头只歪倾斜斜写着一句:“灵州的樟茶鸡和畴前一样香,舒二公子若想吃,我给你带一只返来。”
明檀还想再劝些甚么,明亭远却摆了摆手:“先不说他了,说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