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夜里,明檀脚上的疼痛缓了很多,见她熟睡,江绪给她折好被角,也缓缓阖眼。
他背脊宽挺,然上头布着很多条旧痕新伤,相互交叉,在月光下都显得非常可怖。
明檀闻言,目光移至江绪身上。
“这是微臣应当做的。”封太医不知想起甚么:“噢对了,王爷的药但是用完了?现在寒性应已无大碍,再吃一瓶,想来寒毒尽数可清。”
江绪半蹲,紧握住她的手,想将她拉上来。
“这霜华膏所用药材宝贵,确有祛疤奇效,可这霜华膏只能用在结痂愈合处,王妃先前的箭伤可用,可脚上这伤――还是缓上几日再用为好。”封太医漏夜前来,打量完这宝贵奇药,谨慎禀道。
那狗吠声极俄然,又极凶悍,江绪抚了抚她的背脊:“吓着了么。”
说的也是。
江绪一顿,方才他觉得明檀喊疼是因折了脚,现下才知,本来是被洞里的捕兽夹给夹住了。
明檀又打了个嗝,声音已然哭哑:“如何,你又说不出话了。”
“汪汪汪!”
极轻的一声“咔哒”,捕兽夹翻开了。
可现在手头也没有更加趁手的东西,他还是将明檀发上的木簪取了下来。
“甚么寒毒?”明檀茫然。
江绪这才收剑,纵身跃下猎洞,揽住明檀的腰,带她离了圈套。
“我所说的都乃肺腑之言,并非对付打发。”
“阿檀!”
“你说不疼便不疼,疼的又不是你,骗子!”
明檀眼泪唰唰流个不断,脏兮兮的脸上都淌出了两条白净泪痕,打着嗝问:“你…你到底能不能……把它…把它翻开?”
他避开通檀,出剑直探洞底,果不其然,洞底其他处所还零漫衍着几个捕兽夹,剑刃所探之处,“咔哒”几声,兽夹全数闭合。
“既还活着,便没有绝对的孤品,我将他找来,做不出一模一样的木簪不放他走便是。”
江绪扶住她。
“都说了是孤品!”
“霜华膏?真的吗?”
明檀闻言,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又无旁人闻声。”畴前另有很多事被旁人闻声,他都只字未提。
明檀轻触了两下,又谨慎翼翼从枕下拿出霜华膏,知名指指腹沾上些膏体,一点一点地,悄悄抹在他的伤痕上。
明檀额上冒汗,每挪一寸,都是牵筋动骨的疼痛。
江绪看了看她脚上的伤,捕兽夹还紧紧夹着她的脚,白袜上都浸出了点点血渍。
明檀一深一浅地往前走着,眼角余光今后瞥了眼,语带嫌弃:“我如何没闻声肺腑出声。”
明檀闻言,俄然炸毛:“我不要留疤!”
明檀蓦地复苏,立马离开江绪的度量,一瘸一拐地站了起来,也不晓得是被吓的还是如何,她心跳很快,好半天都未有平复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