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溪顿时有一种才方才比及一盘非常甘旨适口的好菜,还没动筷子吃一口,可爱的厨师又跑过来一脸寡淡收走盘子,要有多煞风景就有多煞风景,的确十恶不赦。她哀怨地瞪一眼阿谁“可爱的厨师”,现在是对拍照一点兴趣都没有。
他抱着她,把她悄悄地放在床上,在她耳畔低喃:“溪溪,你想小糖糖吗?”
这一次岑溪听清楚了,不满地咕哝:“我才不是……我早晨就喝了一杯酒,还是你给我喝的……”
她闭着眼睛还在回味:“但是我还想喝……”
那还是晚餐时,餐馆有本地自酿的青梅酒,青绿喜人,岑溪看人家喝,也嘴馋了。最后阮少棠只好点了一壶,但是非常吝啬地只给她尝了一杯。
岑溪不晓得该说甚么,他问的是甚么时候结婚,又没问她愿不肯意嫁给他,仿佛就是晓得她必然会嫁给他似的。她还在纠结着该如何答复,是说不晓得还是问他到底是不是在求婚,阮少棠又云淡风轻的开口了:“就在这里拍照吧。”
一向到早晨回到旅店,岑溪的一半灵魂还泛动在网师园的如水月下色,那清远如梦的丝丝管弦声仍然在她耳边反响不断,连阮少棠的吻也好像傍晚铺在河面的残暴朝霞,和顺而密意。
阮少棠只好又哄她:“好好好,你不是小酒疯子。”
冗长的一吻结束后,他望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渐渐说:“溪溪,你情愿嫁给我吗?”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专注而幽深,岑溪没有再笑闹,定定看了他一会儿,低头羞窘地避开了他的目光。
更晚的时候,玉轮出来了,他们在网师园的月色下漫步,殿春簃听姑苏昆曲,一折游园惊梦清绵委宛,月到风来亭的洞箫声隔水飘来,清远而深长。统统的良辰美景都在月色下,统统的赏心乐事只是因为身边有了一小我。
他们在姑苏呆了三天,分开的那天,岑溪终究在朝阳里天然醒来。她动了动睡得懒洋洋的身材,在枕头上一偏头就瞥见了近在天涯的那张脸。
阮少棠触摸到了她发烫的脸颊,忍不住再次深深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