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世人还不说话,唐友德便哈腰折起马扎,作势回身道:“我这趟出来,也没筹算必然要在哪收丝,还筹办去和县、芜湖转转。等我转一圈返来,诸位给个准信如何?”
“七钱六……”
唐友德手撑着膝盖,缓缓站起家。他胖大的身躯,在一众弓着腰的社首面前,显得很有压迫感。
“我也卖!”
话固然说得轻飘飘,可一刀就把最低的报价砍去一半!
“这,这这……”听到这个欺侮性的报价,社首们不由变颜变色,对唐友德怒道:“姓唐的,你是买卖越大,心肠越黑!这代价连本都收不返来!”
哪怕县城里的丝会领袖,现在也不会干与他们多少钱出货了,只要能卖掉,就是豪杰。
北城是府军后卫的驻地,十几个虎帐稠浊在一起,对蔡家巷的男人来讲,打斗打斗的确是家常便饭。
哨声响处,便见货船舱门被猛地踢开,冲出一条精赤着上身的男人,提一根五尺长铁棍。那男人助跑两步,一个跨步直接奔腾过唐友德的头顶,稳稳落在岸上,朝着赵昊和余鹏奔去。
只见赵昊从远处跑来,满头满脸的汗水,气喘吁吁撑着膝盖,在那边说不出话来。
“现在甚么风景,大师内心都清楚。海内,南都城的织工大半赋闲,完工的织机不敷往年一半。外洋,江浙海商的船已经多久没出海了?前日倒是有一艘冒险去日本的,还没出舟山,就被朝廷海军查扣,上万斤生丝全都充了公。这年景下,南京的桑农都开端拔桑种稻了,也就你们还把堆栈里那些没人要的玩意儿,当作宝……”
唐友德以寡敌众,谈笑风生。自感大有诸葛孔明激辩群儒的架式,只可惜这些敌手实在不能打……
“我卖我卖!”
余鹏赶快奔畴昔,双手扶住赵昊,孔殷道:“公子,出甚么事了?高大哥呢?!”
一众丝社社首收到动静,便第一时候赶了过来,想要将财神爷请去本身家中。
唐友德洞若观火,一见他们要松口,顿时趁热打铁道:“我这头一次,只收五千斤丝尝尝水,如果统统顺利,下次还能再来多收些。不然,就是一锤子买卖了。”
“我们九钱一斤!”
看着四五只手同时向本身伸过来,唐友德正筹算趁机再拿个乔,却俄然吃惊的张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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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社首已经被他拿捏的散了架,传闻他只收五千斤丝,并且能够再没有下回,这下再没法共同进退了。
现在已经是三月了,再不卖掉手上的存货,等两个月后春蚕结茧,那就要完整砸手里了。
“是是是。”社首们陪着笑,再没有当年的硬气。“那就按唐老板的意义,在这一起谈吧。”
也有人不平气的小声问道:“既然把生丝说得一文不值,那你干吗还下乡收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