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这春日,”洛骁伸手,迎着闻人久不如何愉悦的视野,悄悄地从闻人久的发间拿出一片花瓣。将花瓣握在指尖,洛骁浅笑着,“莫孤负了。”
“世子这话,孤倒是听不明白了。”
“如此?”洛骁看了看手中的面具,然后缓缓笑着,如有所思隧道,“大抵只是因为,不消再带着面具了罢?”抬了眼,“只是阿久过于拘束了,便是出了那块吃人的处所,却也不肯意在我面前把面具摘下来半晌么?”
“哎,好嘞!三文钱一个,一共六文钱。”卖货郎拖长着调子喊道,然后接过洛骁递来的钱,脸上的笑更欢实了,“感谢公子,东西您拿好嘞!”
洛骁侧头看了一眼一向面无神采的闻人久,笑了笑问道:“走了这么远的路,阿久但是累了?”
“天然不是。”洛骁与闻人久相处月余,倒也算是大略摸到了与这个太子的相处之道,低头将桌上的东西清算了,也不扭捏,淡淡笑着,落落风雅道,“只不过觉着这春日恰好,便想着入宫来聘请太子一同出外看看罢了。”
洛骁在一旁帮着闻人久研着石墨,看着他已誊写到一半的《帝王策》,微浅笑着道:“倒也不怪文人骚人之间哄传,多少王公贵族都以获得太子一副墨宝为荣了。”
“妄自测度并不是甚么好风俗。”闻人久将面具丢给洛骁,眉眼又规复了一派清冷,“走罢,中午了,孤……我有些累了。”
“三文钱?”闻人久固然极力压抑,脸上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泄漏出了一丝迷惑,“如果一个面具只卖三文,他一家几口如何度日?”
闻人久抬了睫瞧他一眼,却也不说话,纤长白净的手指悄悄附在笔上,沾了沾墨,直至将最后一笔落下,而后才搁了笔,微微垂着睫,整着右衣袖袖口,似笑非笑睨他一眼道:“本日休沐,世子不在府内歇息,入了孤这东宫,却不想只为了与孤说这番阿谀的?”
“是么?我倒是感觉这个面具做的很成心机,”洛骁说着,又从摊子上拿了一个喜气的娃娃面具,对着卖货郎道,“那我要这两个。”
“莫非太子手腕还措置不了一个东宫?”洛骁笑道,“只要让太子贴身的寺人丫环们闭了嘴,你不说,我不说,又有谁会得知甚么?”
“何事?”闻人久清清冷冷地开口。
茶是年初由素有“茶乡”之称的源城汇集过来的,被宫人用井水经心煮泡过,放在茶盏里,即便是不翻开茶盖,那种微微溢出来的醇正茶香都足以令人倾慕。
闻人久垂着眸看着杯内浮浮沉沉的茶叶,默了好久,忽而将茶盏放了下来,抬了头淡淡道:“既然如此,本日统统路程就要劳烦世子运营了。”
三月过罢,寒气褪去,天赋真正算是暖了起来。
洛骁见了张有德的行动,也不对峙,倒了一句“劳烦公公”后,走到闻人久身边也坐了下来:“不知太子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