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骁一怔,顺手将木窗关起来了些,口中却道:“殿下如何俄然的竟叫起我的字了?”
“当初在外,子清连孤的‘阿久’唤了一天也未曾感觉有些甚么,此时倒感觉担负不起了?”闻人久昂首睨了一眼洛骁,道,“你是孤的臣子,却也是孤第一个所承认的朋友。孤允了你,今后在私家的场合下,也不必再与孤这般客气拘束――这话里的意义,子清你可懂了?”
洛骁略一点头,将手边的兵法交予一旁的宫婢收放起来,徐行走到闻人久身边,熟谙地共同着他磨着石墨,道:“毕竟之前朝堂之上太多牵涉,若不是圣上病了一病,却也不知到本日会演变成如何的局势。”
淡淡冲着那边点了点头,径直走到书案前坐了,提笔沾了沾墨,一边修改着奏折,一边道:“对外虽是说只是感染了风寒,但是去太医那头问起来,却又只是含混其辞。”微微垂了视线,薄削的唇却冷冷地勾起一分,“这么些年,孤不过挂着一个太子之位,想要孤性命的人便已经数不堪数,更何况是真正――”
“主在臣在,主死臣亡。”洛骁顺着光看着闻人久的脸,思路却莫名有些涣散,他微微垂了眼,道,“若只是我一人,我会为殿下战役到最后一滴鲜血耗尽之时,不敢独活一瞬。”
闻人久听着洛骁的话,长长的睫覆下来,倒也看不出他的表情如何,只是淡淡道:“好端端的,谈甚么死不死。孤要的,是你活生生的站在孤的身边,帮着孤守好这大乾的流派――太阳太大了,晃得孤眼睛疼。子清还是将窗户关起来罢。”
将手中的砚台放了下来,缓缓走到窗台旁,伸手将半开的窗户全数推开了。恰是中午阳光最好的时候,院外的海棠开满了整整一个院落。
闻人久微微眯了眯眼瞧着洛骁的侧脸,而后又翻开了一本奏折,半晌才道:“如果抛开平津侯府,只单你洛子清一人,那又如何?”
话未尽,此中的意义却也了然。
第五十二章
闻人久抿了唇角不出声,只是面色淡淡地持续翻阅了手里的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