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骁微微一怔,心下有些心机翻涌,面上倒不显:“娘亲且宽解,勇哥儿虽说年事不大,但到底也不是不明白事理。待他再大一些,如果他真的心不在虎帐,那么去学医救世,也是很好的。”
洛骁替白氏倒了一杯茶,道:“疆场上的事,不过是些打打杀杀的。刀剑无眼,这些事如何好说与娘亲听,让娘亲来替我忧心呢?”将茶递到了白氏手里,将话题转了畴昔,“方才先来与我们说话的是羲哥儿罢?瞧着倒是机警。”
明显是让人忧愁的事,但是经洛骁这么一说白氏心底莫名就定了定,也不再倒苦水了,捡着些府里几个孩子的趣事,同着洛骁提及话来。
洛骁道:“娘亲说这话倒是来气我了。”
白氏晓得洛骁这是在转移话题,但是一提到家中的几个孩子,却也忍不住地笑了起来:“可不是他么。右手边阿谁女人,就是溪姐儿。”又道,“紧挨着羲哥儿的阿谁稍大点的孩子是勇哥儿,这兄弟两个可亲着。”
那头见事情败露,脖子微微缩了缩,颤颤巍巍走出来,与洛骁对视一眼,随即一脸视死如归:“兄……兄长,你、你别怪勇哥儿,是我瞧着他这些日子闷闷不乐的,才、才支了个招让他求你的。兄长要怪,变怪我好了!”
洛勇便安温馨静地看了他一眼,脸上虽还是一脸稚气,一双眼睛倒是洁净清澈:“世子便是世子。”
寻冬破泣为笑,拿帕子压了压眼里的泪意,道:“是不该哭,是不该哭……但,这不是欢畅的么!”
不管是宿世还是现在,洛骁对于洛勇的印象都止于阿谁襁褓中哇哇哭泣的婴儿。只是现现在再一瞧,竟也是这么大了。
白氏拿了帕子捂嘴一笑,道:“你这会儿倒是呷醋了?”缓了缓,道,“刘姨娘前些年大病一场,身材不好了,勇哥儿近些年都是我在照看着,常日里上学、下课都与羲哥儿处在一处。这孩子也是个良善的,待羲哥儿也好,这日子久了,豪情天然便好了。”
“骁儿独安闲外这么些年,却也不晓得回家看看,”白氏心中固然晓得洛骁的难处,只是嘴上还是不由得落了些抱怨,伸手抚了抚洛骁的发鬓,叹了口气道,“难为我儿,现在都已经大了,却还将来得及在列祖列宗面前为你行冠礼呢。”
“世子曲解了,于骑射、兵法上我本来就无甚天赋,也偶然于此。”洛勇道,“我自幼便爱侍弄草药,能够研习医术是我的夙愿。今后羲哥儿如果出征,我学医返来虽羲哥儿一同去当个军医,不也是很好么。”
洛骁摇了点头,也并不希冀旁人能明白贰心头的难处,只是将话题转了,又与她闲谈几分,说了说旁的,随即寻了个由头将人支走了,这才略有些疲惫地于床榻上躺了下去。
洛勇听着这话,晓得本身的谨慎思败露了,先前强装出来的平静自如一刹时溃败下来,一张乌黑的脸羞得通红:“世子,我、我不是――”
白氏摇了点头,道:“也不知是否因着刘氏体弱,勇哥儿高傲白事理以来,不通骑射反倒是对医术沉迷得很。前些日子府上来了个游医,勇哥儿去见了一面,再返来就跟丢了魂儿似的,心心念念地要跟那游医出府闯荡……哎。”
洛骁叹了口气,拍了拍两人的脑袋:“便是我应了,也要等父亲返来才是。”
用完了饭,白氏便打发其他的人散了,独留下了洛骁一人留在厅里说话。
知夏笑吟吟地瞧着寻冬走了,这才跟着洛骁道:“这到底还是脸皮薄了,那茶清楚是她刚刚才换的。”
洛骁心下微微叹了一口气,这个孩子心机倒是通透。低着头瞧他,开口问道:“此处无旁人,你且回我一句实话。先些时候夫人与我说你要出府,却不知你是真的想要随那游医出外游历,还是不肯在这平津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