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骁坐在床榻旁瞧着他,叹了口气道:“我如何舍得同你置气?我只是担忧你的身子罢了。”思考了半晌,又道,“不然,殿下还是在这苗疆多呆几日,待得――”
“孤无事!”闻人久淡淡地摇了点头,伸手将那信笺捏在手里握住了,“父皇驾崩一事只怕有些蹊跷,帝京里有郡主和侯府拖着,临时出不了大的忽略,还是此地也不宜久留――叮咛下去,叫随行的保护都去清算东西,一个时候后,调集解缆!”
上辈子洛骁命丧闻人安之手,他固然悔恨本身胡涂,恨本身识人不清,但是成王败寇,输了便是输了。这辈子,他一向都成心避开了能与闻人安见面的场合――倒也并不是心胸旧情,只是感觉没有需求了。
巫织听着洛骁和闻人久两人说话,内心也似是有些震惊,她上了前道:“如果能够,我们自是想要将殿下留在苗疆好好替他将养着身子的,只是殿下是大乾储君,强留了这些时候已是极致了。”
七皇子,闻人安。
洛骁听了这话,不但没有轻松下来,眉头反而拧得更加紧了:“长老所谓的‘短时候’是何意?”
闻人久的睫微微地颤了颤,声音倒是安稳的:“孤不是不在乎,只不过巫族长老都已经在此了,便是孤焦急,又有甚么用呢。”
洛骁见闻人久不想再多谈,也是没法,畴昔正筹办熄了灯,却听外头忽而传来一阵拍门声。侧头与闻人久互换了一个眼神,低声问道:“何人?”
帝京那些人的面孔在脑中全数过滤了一遍,最后定格的,倒是长远的仿若梦境中的那一张身着龙袍,稚嫩中带了几分残暴的面庞。心中微微一颤,一种直觉让他几近必定他的猜想约莫恰是事情的本相。
闻人久并不说话,只是安温馨静地瞧着他,洛骁见了他的阿谁眼神,心下便晓得了那头的态度,还未说完的话梗在喉头,半晌,化作了一声苦笑:“罢了,我晓得我的话便是说与你听你也是听不出来的。”
那上辈子呢?上辈子他曾为了帮闻人安篡夺皇位,亲身捏造了德荣帝的遗照。现下想来,当初德荣帝的死也不是不蹊跷的。还是说上辈子德荣帝的死,也与闻人安脱不了干系?洛骁越想越深,过往一向被他忽视的一些事朦昏黄胧的开端浮下水面,一时候让他有些心神不宁。
一旦翻开了这道门,洛骁不由得想得更多了起来,如果真的是闻人安下的手,他为何偏是选得现在?帝京当中闻人久虽是羽翼渐丰,但到底还未一家独大,他都已经等了这么久,如何就忽而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