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久冷冷地勾了勾唇,他的神采瞧着有些慵懒,但是那双眼倒是清冷的短长,模糊带着几分嘲弄:“何为盖主?不过是上位者无能的推委之词罢了。”伸了一只手从洛骁的眉眼悄悄地向下滑,掠过视线、鼻翼、薄唇,最后停在他的咽喉处,似有若无地扣住了那致命的处所,“那如果朕有一日忏悔了,想要杀了你,你情愿死么。”
闻人久身上难受的短长,恹恹的提不努力儿,靠在引枕上接了洛骁递来的茶,抿了一口,不答反问道:“看你这衣服,白日里你回了平津侯府了?”
闻人久认识复苏的一刹时,从四肢百骸立即囊括而来的酸痛感令他不自禁地皱了下眉。他微微地动了一下,仿佛是想坐起家来,只是而他这一动,正抱着他在一旁小憩的洛骁便也立即醒了过来。
“还好么?”洛骁伸了一只手将闻人久乱了的发拨到耳后,又探了探他的额,先前的热度已经退了下去,只是那头的神采还是不如何都雅。微微叹了一口气,亲了亲他的额头,“到底是我失控了。”
洛骁微微一怔,仿佛是有些不能了解福瑞的要求,但是一旁的闻人久倒是全无豪情颠簸,他安静地看着福瑞,像是早已预感到他会要求甚么,他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微微点头,指尖在桌上悄悄点了点,道:“只如果你情愿,明日便可解缆。”
福瑞看着闻人久的脸,像是有些记念,又像是有些放心:“老奴愿用余生守在皇陵,为大乾祈福。”
那沙哑的声音仿若羽毛划过心尖,刹时便让人回想洛骁一怔,随即倒是笑了,眼眉之间模糊带了些戏谑:“如果你受得住。”说着,拿了个引枕放在闻人久身后,将他悄悄地扶了起来,又起家倒了一杯茶递了畴昔,“已经是申时了,你昏睡了一整日。要传膳么?”
洛骁见着福公公退出了寝宫才微微舒了一口气,感喟般隧道:“这福公公……”后半句话却未说了,暗自摇了点头,随即又将视野放到了闻人久手中的那封信上,“信上说的甚么?”
福瑞笑意更深:“陛下却不问老奴要的甚么便许了,不怕老奴狮子大开口么?”
闻人久与洛骁对视着,眸子一眨不眨,好久,唇角微微沦陷,极轻地笑了起来:“好,别忘了你本日说过的话。如果有一日你死了,记得临死之前要带朕一起。”
言罢,又是福了福身,道了句“那老奴就不打搅陛下与并肩王歇息,临时辞职了”便退了出去。
闻人久的视野极快地在展开的信纸上扫过,随即眸色却垂垂凝住了,整封信读罢,将那信纸拍在桌面上,明显灭灭,毕竟化成了深切不见的黑。他看着洛骁,声音明显是夙来的冷酷,却又异化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世人都品德荣帝昏庸无能,实在不是帝王之才。但明显,他们都错了。他不是昏庸、不是无能,他只是不想要这个江山罢了。”
福瑞点了点头,像是放下了甚么承担一样,他的脸上闪现出一种奇特的如释重负的笑容来,他看着闻人久,缓缓道:“先帝未能守好这江山,但是先帝信赖陛下能够。”他从怀里取出一封信放到了闻人久面前,“先帝驾崩前曾对老奴说,他这些年对不起陛下,还请陛下不要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