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其别人全数处斩了,却唯独那罪该万死的主谋闻人安因着新皇仁慈,念着皇室亲情不忍脱手,终究也只是打断双腿贬作庶人,留在帝京里头一座小院落里,长生不得分开此院落。文武百官虽心中暗道闻人安杀父杀兄,逼宫谋逆,实在是罪不成赦,但是瞧着闻人久几被谗谄却还还是顾念皇室亲情,心底也不得不平气,一时候新皇之“仁”倒也在官方传为一段嘉话。
当初闻人久骗闻人安北域来袭,洛骁带兵回了瑠州镇守一事也不是全然作假。只是当时帝京局势严峻,洛骁不敢离京,是以才拖了下来。但是现在最毒手的闻人安的事情已经处理了,岐王固然手握重兵但是那头却被陈诗涵管束的死死的,其他的王爷在闻人久部下翻不刮风波,帝京临时也算是安宁了,洛骁便也就再没有借口持续留在帝京了。
“那便是三年?”闻人久眉头皱了皱,掀了眼皮去瞧他,“你倒是不怕朕忘了你?”
洛骁想到这茬,先是一怔,随即脸上浮起一抹苦笑,道:“谁曾想勇哥儿当初说的阿谁游医,竟然也是姓巫的。只是先头答允了他,以后倒也不好再忏悔。”叹了一口气,道,“罢罢罢,既然他对这巫族的医术感兴趣,便就让他学罢。巫族长老也是夸奖勇哥儿与此道非常聪慧,如果能学成,今后返来留在阿久你身边我也放心。”
闻人久缓缓道:“几时返来?”
闻人久看着洛骁,唇角微微沦陷了下去,似是想要笑,道:“却不知当初如何招惹上你的。”
闻人安贵为当今太后独一的儿子,身后权势一向庞大,闻人久如果想将他们撤除,单单是闻人安的弑君一罪还不敷够。他需求更多罪证,他要让闻人安一派再也爬不起来!
闻人久固执道:“如果我忘了你呢?”
洛骁便低低地笑,他伸手撩了闻人久的一支发,放在唇边悄悄地吻:“也不消耗那么大工夫,摆布我也不常住那儿的。”
而究竟公然便是如此。乃至于比他设想中的还要顺利。
闻人安多疑,又一心只想着即位。他本来就预感到,只要这些日子他多谋齐截些,又假装将洛骁调离都城,已经被逼到墙角的闻人安不愁不被骗。
一阵风刮过,明显是四月的天了,却还是有些许未褪洁净的寒意。洛骁将闻人久拉上了回宫的马车,又帮他理了理身上的披风,轻声道:“前些日子才让巫织他们进宫给你换了蛊,不过几天,你身子还未好利索便要出来,也不怕伤了身子。”
却说当日闻人久从福瑞手中获得闻人安弑君的证据后,一向哑忍不发为的便是本日。
闻人久点了点头,感觉洛骁说的不错,又仿佛是有些乏了,便闭了眼靠在了洛骁肩上:“你已封了王,便可重新立王府了。朕替你选的址,就在皇城外,再过两个月便能建好了。”
洛骁也不说话,只是密切地与闻人久两人相依偎着,享用着这一刻的温馨。不知过了多久,一道略有些清冷的声声响了起来,带着些许感喟:“你甚么时候走?”
洛骁不轻不重地在他的指尖咬了一口,一双深色的眼眸看着他,唇角模糊带着笑意:“那我便带兵攻入帝京,当众掳了你——”一字一句的,“将你操的哭都哭不出来,让你这一辈子都不敢健忘我是谁。”
“闻人安平生所求不过就是这皇位,你不杀他,却废了他的腿,贬为庶人又留在身边,让他晓得甚么叫求而不得,”洛骁与闻人久从一个破败的院落里走出来,脸上带着些许笑意望着身边的人,“却不晓得比就那么杀了他,哪个要更狠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