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远一叹,将手中的汤碗放到矮几上,道:“殿下在想甚么?”
周参领挠了挠头,面色罕见地纠结,好一会儿眼角瞥到桌上的信笺,赶快拿起来递畴昔道:“将、将军,帝京侯府那头来了封信,说是要给你的。”
闻人久淡淡道:“还不到时候。”
闻人久分开了蝶太妃那处时候还尚早,回东宫带了几个侍卫,便又暗里出了宫。
洛骁眸子微微一动,便道:“殿下如何了?”
闻人舒便微浅笑了,一字一句道:“户部尚书苏如海新娶了一名妾室,宠得如珠如宝——那妾室倒是姓薛的。”
周参领听到洛骁的声音先是一愣,随即踌躇地看了一眼钱副将,那头却不看他,只是拱手对着洛骁道:“将军返来了?”
闻人舒倒是恍若未闻,只是拿一双眼悄悄地瞧着闻人久,而后才道:“那把鎏金座不是甚么人都坐得的。只是母妃瞧不透、薛家那些人瞧不透,但是我却晓得我本身是不成的。我只求能在这世道下得一个安稳。”
闻人久淡淡抬了眼,瞧着树上稀少开着的梅,半晌,道:“不必。”
那被换做墨书的年青人摇点头笑了笑道:“去潮州上任的公文已经下来了,三今后便走。”
钱副将道:“帝京自岁后起便颇不承平,只传闻日前以冯家为首的几户世家家主连参太子十三本奏折,在朝堂闹得短长,便是圣上在上头却也是压不下去。这会儿圣上似是已经免了殿下常日的上朝,罚他在东宫面壁思过。”
闻人久一向握在手中的参政权被剥夺了,又被一道圣旨困在了东宫,明眼人都晓得这是太子这些年锋芒过分,怕是犯了忌讳,三三两两聚在一处暗里嘀咕:只怕连德荣帝也要保不住他。
洛骁便笑了,点了点头,道:“行了,此事我也明白了,你们不必多虑。现下我们守在这瑠州,便经心全意将此处守好便是,朝堂上的事,自有他们。时候不早了,用饭去罢。”
闻人久的睫微微颤了一颤,再瞧着闻人舒,模糊带了一丝暗色:“你晓得的倒是很多。”
钱副将道:“未曾。”
闻人久眉眼一垂,半眯着瞧着慕容远,声音压得低而柔:“第三个。”
闻人久从后门进了茶坊时,里头正有几人坐在后院里摆了张矮几,煮酒作乐,见闻人久到了,纷繁起家行了一礼,道了一声:“殿下。”
慕容远瞧着闻人久的侧脸,想了想,没再提这方面的话,只是又同他说了几句,随即将人送了出去。
德荣帝正发着怒的脸微微怔了一怔,低头皱眉瞧着闻人久,沉声道:“你说甚么?”
张有德点了点头,又道:“那殿下为何不?”手上比了个手势。
而公然,墨书等人遭贬谪一事不过是个序曲,紧接下来的数月中,闻人久派系的官员接连被弹劾蒙受连累,一时候朝堂太子一派大家自危,朝堂之上日日硝烟满盈。
闻人久不出声,只一一将折子看完了,好久,才抬了头,看着德荣帝淡淡道:“如果父皇真的保不住,便弃了儿臣罢。”
闻人舒微微一笑,又再次告了别,随即这才穿上了大氅,在一个小寺人的带领下趁着夜色又分开了东宫。
闻人舒也不躲不避与闻人久对视着,神采淡然:“在这皇家,不过是为了活着。”
闻人舒将身上的大氅解了,坐到了闻人久劈面,他面庞尚且稚嫩,眼眸却明锐而沉着,他瞧着闻人久,好久才道:“我对皇位向来偶然,薛家参了太子一本也不过是一时胡涂。只望太子能大人不记小人过,今后放薛家一条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