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红着眼圈:“多谢老夫人,我晓得了。”
邓席氏微微蹙眉,还不等她反应过来,瑟瑟幽幽抬眸,目光落在邓五和邓老婆子身上,眼泪扑扑就落了下来。
别人家的妇人,那里是能去张望的!
“我是他的结嫡老婆,这是我的孩子,家中宗子,宝福。”
宝福这会儿不消她教,藏在瑟瑟身后,探着脑袋看了看一身青衫的邓五,以及穿金戴银的邓老婆子,怯怯又茫然:“爹,奶奶?”
“你的礼义廉耻,都学到狗肚子去了?!”老夫人要不是手上没有拐杖,恨不得都揍贺牵风一顿。
宝福懂了。
“是。”
“你如何找到这里来的?!”
老夫人用过药膳,让瑟瑟陪着遛弯儿消食,提起了邓家的事,她气不打一处来,咬着牙骂:“另有阿谁邓五,这等不知礼义廉耻的家伙,也配入朝,的确是个狼心狗肺的狗东西!”
明显他埋没的很好, 一点陈迹都没有露。
“回祖母,是。”贺牵风点了点头,“孙儿倾慕钱娘子。”
老夫人也无法,只能拍着她的手:“孩子,你如果去,带着人去……”
稚嫩的声音传入了邓家,里头的嬉笑临时一顿。
瑟瑟半年多的时候,养的皮肤细白,身形圆润了些。只是要来邓五这,她出门前把本身和宝福,都擦了一圈药粉。这时候看上来,她面黄肌肉,蕉萃得很。
“回奶奶,外头是一对母子,乡间来的,许是身材不适在门外歇息。”
而邓五闻声熟谙的声音蓦地昂首,看清楚面前站着的母子后,瞳孔一缩。
进了院子,瑟瑟抬眸就瞥见了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坐在天井里筹办着夜间的弄月。
“人家掉队门的肚子里都揣上了,那丫头出身又好,就邓五那种没脸没皮的,如何会认下?傻孩子,你别钻了牛角尖了。”
宝福身上穿的也是一件由多个布料拼接在一起的百家衣,看起来陈旧,内里是瑟瑟装的新棉花,保暖结果很好,冻不着孩子。
兵荒马乱当中,邓席氏扶着腰挺着肚子,迟缓而茫然的问:“等等,这是如何回事,你们到底是谁?”
“甚么?”
说是要带着宝福去邓家,瑟瑟也没有迟误。这边把二夫人和忠义侯夫人的药送了去,调度了个把月,一晃顿时中秋了,瑟瑟这才不急不慢,把宝福教好了,带着他练了两次,换了衣服筹办去找邓家。
这不晓得也就罢了,晓得了,老夫人再看瑟瑟,那眼神里充满了没法压抑的心疼。
老夫人的热忱让瑟瑟都有些吃不消,差点都要思疑,是不是老夫人有个流落在梨花村的私生女,刚好和她长得一样了。
隔着一堵墙,瑟瑟牵着宝福,站在北风当中,听着隔着一墙以外的处所传来下人们繁忙劳累,以及邓老婆子的尖嗓子大笑,嘴角勾了勾。
瑟瑟身上穿的衣服,是她从梨花村出来的时候,带着的定见夹袄,薄弱,陈旧,改过多次的不称身,衣服洗得退色发白,袖口领口磨毛,在都城几近看不见的寒酸。
宝福也哭着喊:“爹啊!奶奶!”
“瑟瑟啊……”
瑟瑟低头想了想:“说到底,他也是宝福的爹,不管如何,总该让宝福去见见爹。”
瑟瑟在别的事情上都很拎的清,唯独此事,总让老夫人有些替她焦心。
一家子其乐融融,筹办着中秋晚宴。
邓席氏一脸悲天悯人:“大好的日子,也是不幸见的,去,给她们一些米粮水,准予她们在门外歇息。”
“本来如此。”
“老夫人说得对。”瑟瑟还是点头。
她捂着唇,哽咽着:“夫君!婆婆,我终究找到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