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砥行眼底有些思疑,却还是淡笑着:“你说。”
“女人。”
凉亭两面挂的有草席,另有一层棉帘,半卷着垂着两根红绳,放下来就能遮挡北风。
他们俩之间,当真说来,不过是互帮合作过几次。宁王或许没有操纵之心,可瑟瑟操纵他不止一次两次,这类纯碎把人当作道具来使唤的干系,如果也能称得上友情的话,普天之下相互操纵之人,只怕都是干系铁亲之人。
发明瑟瑟看他的眼底依罕见一丝凉意,宁王以拳抵唇,干咳了声:“对不住,听董女人拿这番姿势对着本王,本王总觉着别扭。”
宁王的声音里带着两份笑意,看向瑟瑟的眸中,有两分赏识,也有两分意味不明的东西。
丫环手脚敏捷放下来了两面棉帘,厚重的棉帘粉饰了外头的北风,瑟瑟身上略微回暖了些。
周砥行精力一震。
他的话意味深长。
秋高气爽,别庄房檐下挂了很多皮草,院子里晾晒着一些草药,瑟瑟捧着一本食谱津津有味看着,她的脚边放着一个小炉子,上面炖着汤。
“外头天冷,董女人请入内避风。”
瑟瑟诚惶诚恐:“这如何美意义,殿下天潢贵胄,天然请殿下在内避风才是。”
瑟瑟不晓得说甚么才好。
周砥行不敢靠近,踌躇了很久,还是在凉亭外给瑟瑟抱拳。
他们之间曾经有过几次手札的来往,而恰是那几份手札,决定了现在身陷囹圄的齐王了局。
刚入了秋,枝头叶子微微卷黄,风吹过期,簌簌作响。
谁知宁王施施然点头,直言不讳:“你这么说,倒也没错。”
目送周砥行的脚步仓促,瑟瑟令丫环收起了凉亭中的一利器具,在北风中守了半个时候,也算是有了交代。
面前的女子,在他出征的期间已经是齐王府的人了,就算现在齐王流浪,他也不能在这个时候给她有所透露。
她抬眸,眸波流转,似笑非笑看着宁王:“殿下这话说的,殿下不也来接将军了么,莫非我就能说,殿下也另有图谋?”
“此事当真?”周砥行神采一变。
“董女人。”
甚么谋?
“原同阔县县令吴兰台,判黥面放逐冲州,苦役平生。齐王削去爵位,贬为庶人。”
瑟瑟与宁王相隔着一丈的间隔,不算远,也不近,只是低头抬眸之间,能把对方的神采看得清清楚楚。
“女人说没有,那就没有。”宁王的脾气很好,“那就当本王请女人共同,报酬必然让女人对劲,如何?”
“齐王殿下在算着陛下……残剩的日子。”
周砥行得了这么一个动静,顾不得与瑟瑟后代情长,仓促留下两句话,一扭头带着人马敏捷进了城门,直直朝皇宫而去。
同谋。
宁王没忍住,嗤笑了声。
秋凉的日子,山庄后院一汪一汪温泉温度极佳,瑟瑟没事了就去泡泡,趁着山上猎物秋肥,派了些小厮仆妇带着她秋猎。
严格说来,他们也算是联过两次手。
她说的越模棱两可,周砥行越信赖。
瑟瑟眸光微闪,对宁王暴露了一个羞怯的笑容。
他上马几乎一个踉跄,亏到部下人扶着了他,才没有给瑟瑟来一个五体投地。
如果有宁王的帮忙,是不是能略微偷点懒?
这但是一个天大的把柄,有了这个把柄,再有齐王勾搭大叶国谗谄武将一事,齐王难以翻身了!
这个词,用的倒是奇妙。
周砥行话旧不成,脑袋也略微复苏了一些。面前的瑟瑟不是他府中时候了,在他眼中,她身上打着齐王府的暗号。
瑟瑟看向宁王时,多了一点深意。
一脸无辜的少女就像是被无端指责的茫然,宁王纵使晓得面前的瑟瑟不是大要上的天真,也还是多了几分放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