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环嗫嗫,跪了会儿,闻声外头有动静,悄悄看了瑟瑟一眼,爬起来翻开帘子下了马车。
她坐在马车当中,对着一面铜镜渐渐梳了梳睡得疏松的鬓角。暮秋时节,她穿戴一袭薄烟沙色的上襦,石榴红色的长裙上,撒着很多珠光碎色。
一身红石榴裙的瑟瑟戴着一套精美的头面,画着刺眼的妆,扶着柳侍妾的手,拎着食盒一步步走来。
瑞王裹了老定远侯的小妾,小妾肚子里揣了他的种,把全部定远侯府的脸都丢尽了。现在的定远侯府世子年纪轻血性大,直接派人去砸瑞王府的门,世子夫人也是个爆性子,热诚到了瑞王妃面前,臊得瑞王妃不敢出门,整日在屋里头跟瑞王闹。
瑟瑟就像是晓得他在想甚么似的,捂着唇轻笑,对他眨了眨眼:“爷,当初你想要拿我献媚,打算没有胜利,如何样,失落么?”
如此一来,先是判了齐王降爵,又查抄了齐王府,天子筹算把齐王送去皇陵守一两年,出来后再分封到偏僻之地,此事就此罢了。
并且宁王或许不知,这么一来,成侧妃也成了掌心之物,任由她生出再多的心机,她都没法逃离了。
这个儿子……在他跟前远没有其他几个儿子来的讨喜。就算他再自律,再有出息,天子都没法健忘宁王的娘,阿谁给了他狠狠热诚的女人……
考虑几次,不晓得动手该重还是该轻。
天子还是不忍心,把目光投向瑞王。
她直接乐了。没想到宁王还真是懂,这一招釜底抽薪,直接让齐王没有了动机,再如何想翻身,也翻不起来了。
她狠狠打了个寒噤,慌乱移开了目光。
瑟瑟令丫环装捡了一份炖汤,拎着一个花梨木八角食盒,乘着马车一起到达城外十里处。
“我给您炖了汤,天寒地冻,喝一点暖暖胃吧。”
这此中让天子直接一口血差点没呕出来的,是齐王睡了他的小老婆,客岁刚进宫的意美人,而这个意美人,刚怀上孕。
丫环浑身一颤,忽地想起甚么似的,猛地抬眸,却正巧对上瑟瑟似笑非笑的面庞。
这清楚是一年多之前,还在县衙时,吴兰台为了应酬齐王,想要把瑟瑟当作礼品送出时,做的那一套衣裙。
满天灰尘中,在犯人占有了半条路的处所,步步摇摆生姿的瑟瑟,就好似天涯玄女,高雅又耀目,令人没法直视的美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