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本来还不晓得他究竟在干甚么,听了这话,才晓得萧十一郎不但武功高超,臭人的本领更是高人一等。
这类事她之前本不敢做的,但现在她已不在乎。
他一掌拍上萧十一郎的胸膛,就感觉有一股潜力反激而出,若不是他下盘拿得稳,只怕已被这一股反激之力震倒。
酒不醒反而好些,酒一醒,他俄然感觉满身都痛苦得仿佛要裂开——酒,已化为盗汗流出。
萧十一郎道:“至于你……”
屠啸天怔了怔,冷冷道:“我已老朽,已偶然再去学剑,幸亏这管旱烟,也一定就比剑不顶用?”
萧十一郎笑道:“你的‘大摔碑手’真像他说的那么短长么?”
萧十一郎若在复苏时,当然毫不会以本身的血肉之躯去接厉刚的这一掌,只可惜萧十一郎喝醉了时,也和别的人全没两样。
萧十一郎喘气着,大笑道:“你现在再想来割,已来不及了。今后江湖中人总有一日会晓得,萧十一郎只不过是死在本技艺上的!你们这四位大豪杰、大侠客,竟只能在中间瞧着。”
厉刚即使深沉,现在脸也不由红了,怒喝道:“你笑甚么?”
这恰是内家“小天星”的掌力。
萧十一郎目光四转,笑道:“这门工夫我刚巧也学过,我练给你们瞧瞧。”
屠啸天俄然顿住笑声,道:“且慢。”
赵无极自恃身份,故作安闲,脱手一贯好整以暇,不求急进,但瞧见屠啸天这一招攻出,他手腕突也一震,精钢软剑夹带着锐风,斜斜划向萧十一郎右颈后的大血管,只要这一剑到手,萧十一郎必将血流如注,至死无救。
赵无极仰天大笑了几声,道:“想不到屠兄迩来也学会用剑了。”
海灵子气得颤栗,但掌中的剑还是不敢刺出。
厉刚乌青着脸,满头盗汗涔涔而落,但两只脚却生像已被钉在地上,再也没法向前挪动半步!
赵无极眸子子一转,淡淡道:“姓萧的朋友,你中了厉刚厉大侠的‘大摔碑手’,本该从速闭上眼睛去死才对,为何还睁着眼睛在这里发笑?”
但他的烟管乃精钢所铸,分量极是沉重。
他伤口上的血本已固结,这一用力,伤口就又绷裂,鲜血一股股飙了出来。
萧十一郎竟然一本端庄地板着脸,道:“这门工夫叫‘摔豆腐手’,和‘大摔碑手’是同路的工夫,只不过是师娘教出来的。”
他眼虽是眯着的,似已张不开,但目光却很清澈。
一片乌云掩来,掩去了星光月色。
赵无极的手紧握着剑柄,掌心已沁出了盗汗。
赵无极的剑也被他震得斜斜飞了上去,两人目光相遇,固然都想勉强笑一笑,但那神情却比哭还丢脸很多。
赵无极浅笑道:“既是如此,就让鄙人来脱手吧!”
赵无极、海灵子面面相觑,固然有些幸灾乐祸,但究竟是同仇敌忾,内心也是惶恐多于欢乐。
但喝醉了的人,常常不计短长、不知轻重,明显不能说的话一醉就会说了出来,明显不能做的事也还是做了。
寻不着车马。
萧十一郎喘气着,道:“海南剑派门下,夙来心黑而无胆,想必是不敢脱手的了。”
海灵子突也嘲笑了一声,道:“只怕一定吧!”
“我毫不能让萧十一郎因我而死,我不管如何也要救他。”
赵无极魂都吓飞了,只见他刀已扬起,俄然“当”地落在地上,他身子摇了摇,也跟着倒下。
突听萧十一郎长长叹了口气,喃喃道:“看模样,我这脑袋必然值钱得很,不然这些人怎会你抢我夺,就像狗抢骨头似的?”
海南剑法本以辛捷狠辣见长,海南门下的剑客不脱手则已,一脱手必然是立即要取人道命的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