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比我家七娘长两岁,人又慎重,才学也好,她倒要多同你学。”
送走环月,许道萍只对着灯感喟。
“请老夫人安。”
“七娘又率性了。”
老夫人见许娘子礼节全面,心下自是赞成,她笑道:
“这桃夭千面酥是我们小娘子睡前爱吃的,虽不值甚么,只是所用桃花,皆是我们小娘子前些日子亲身摘的,平日五郎要还不给呢!拿来许娘子尝个趣儿。这盅牛乳炖燕窝,是我们小娘子特地让小厨房做的,白日里见许娘子咳,这个最滋养了。”
许道萍认得她,恰是在渡口奉侍七娘那三个丫头中的一个,瞧着是最暖和不过的。
“小娘子,我们中间的院子,住的是他家七娘子谢蓼。”
环月说着便从食盒里拿出一碟点心,又拿了一盅炖品,光看模样已不舍得吃。
朱夫人闻此摇了点头,却满眼的宠溺。她向许道萍道:
七娘遂拉着许娘子畴昔,她见老夫人慈爱,倒不严峻了,浅笑道:
“是我莽撞了,许姐姐别怪我。”
“七mm倒是风雅之人,故意了,替我谢过你们小娘子。”许道萍说罢,又叫湘儿与了几个碎银子给环月,“更深露重,辛苦姐姐走这一趟。”
语罢,丫头便拿了软垫铺在地上,许娘子跪下行了拜礼,方至老夫人身边。
“快来我瞧瞧。”
朱夫人又向仪鸾宗姬道:
“姐姐来了,”许道萍亦笑道,“我认得姐姐,是谢七mm身边的人。姐姐快坐下吃杯茶。”
“人家有陈小先生呢!”
“一起行来,可还风俗?”老夫人体贴问道。
太医向来是独与皇家诊病的,便是他家出个娘娘,娶个宗姬,也断不是平常的脸面。
她一双凤眼很有神态,鬓发端方地贴在耳边,乍瞧着,是有些淑妃谢芪当年的韵致。
环月只不收,笑道:
“明日请位太医来瞧瞧,对着许娘子畴前的方剂配些好药来。她年纪轻,现在若病坏了身子,今后再保养也就难了。”
许道萍点点头,又四周看了几眼,问道:
“已十四了,畴前父亲在时,跟着认几个字。”许道萍道,“女德之书倒读过些,史乘国策亦略看看。只是我资质痴顽,总学不好,叫老夫人见笑了。比不得贵府,书香传家,有风有化。”
“说来,还不知许姐姐闺名。”
“谢家姐姐多心了,原不碍事的。”
她一面向老夫人道:
方至谢府,人群便拥着他们往老夫人的和禧堂去。
“听闻这屋子,畴前是淑妃娘子的内室?”
许娘子向老夫人浅笑:
她不免思忆起早逝的母亲,心中不免有些恋慕。一时又难过,只压着声咳了一下。
“是极高雅的名。本年多大了,可读过甚么书?”老夫人问。
见着许道萍,环月忙堆笑道:
“许娘子是谦善呢!”五郎笑道,“方才船上搬下几大箱子书来,想来是颇具才学。真有那不学无术的,在那处呢!”
只是谢芪养得珠圆玉润,许娘子的面色却微微发白,眉宇之间似有笑容,加上双肩肥大,倒不像是个有福分的。
她着嫣色春衫,下系鸦青泥银裙,在月光的映托下煞是都雅。
这定是方才渡口那位小娘子了,许娘子忙回礼道:
那许娘子生的清秀,方才隔着帷帽瞧不逼真,现下看来,果是位可贵的美人。
“是她。”许道萍道,“是了,她与我年纪相仿,也该多靠近些。”
“公然到处精美讲求。只是人家客气,我们也不能不识汲引。你们略筹办些,明日一早,我便去同他家老夫人、朱周二位夫人存候。仪鸾宗姬身份贵重,天然也要亲身登门伸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