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朔亦朝何夫人的去处瞥一眼,对劲道:
一时本相明白,本来她两日的忧心与难过,不过是庸人自扰。
“畴前她作践小娘子,要你嫁顾显那混蛋!还说他是谢府的亲戚,不算苛待!呸!幸亏小娘子有主张,不然怎会有现在这段缘分。”
“原不是故意,正怕小娘子曲解,特来赔不是的。”他道。
“是真嫁人!”那人道。
何斓只低头笑笑,倒是不语。
他尽量不去想,却又不知不觉往坠花楼的方向去。
本来,人生还能那般尽情,还能我行我素,目前有酒目前醉。
“我,”五郎面带抱愧,“是为着昨日之事。”
“谢郎能来,已是朋友之举。别的不过家中琐事,不敷为外人道也。”
自那年上元节一见,何斓似是认定了他。五郎的豪气与仗义,直叫她恋慕。
只怕,现在已是顾显府中,多一个未几,少一个很多的怨妇了。
他们非亲非故,说这个,也不过平白叫人笑话,看她不起。虽不如他家繁华,这点面子,总还是要的。
“不过是长辈教诲,谢郎莫听这丫头胡说!”
“这下子,看她还如何挖苦小娘子!”
月朔虽口无遮拦,可有句话倒是不错,五郎毕竟是个外人。
若非见着他,她如何敢以死相逼地回绝何夫人的安排?
“是谁?”
她还记得,母亲在时,总爱念叨她的名字。她单名曰“斓”,是望她活很多姿多彩。
他遂道:
月朔点点头:
只见几位小郎君三五成群,也不知在说些甚么。有人似与五郎了解,只偷偷看了他几眼。
才过花圃,却又见何夫人在此赏花。人都说朋友路窄,何况还在同一屋檐下!
五郎向来仗义,待人总抛一片至心。此话一出,倒叫何小娘子有些莫名的心慌。
“既是朋友,小娘子不必顾忌,但说无妨就是。如有效得着我的处所,天然是不推让的。”
“月朔!”何小娘子见她越说越猖獗,只忙着呵叱。
一起上人来人往,越近那处,越是热烈。烟花之地,本是如此的。
见何小娘子正来,五郎忙起家见礼。她本日打扮倒是清素,五郎常日见惯了素净繁华,反是觉着耳目一新。
何小娘子无法地笑笑。
“不想谢郎来此,怠慢了。”何小娘子亦见礼。
何小娘子瞧了瞧五郎,又向月朔问道:
“若非我这般,小娘子还不知被欺负成甚么样呢!”
“小娘子?”月朔见她发楞,只打趣,“还想谢小郎君呢!”
她人生得小巧,五官亦是小巧,虽不算惊才绝艳的美人,大略也占得文秀二字。
只是,现在母亲走了,父亲亦没心机管她。留得她一人在继母部下讨糊口,到底委曲了些。
模糊闻得有人道:
何府虽也是官宦人家,只屋中陈列太素简了些,难怪何小娘子亦养得娇小清癯。
“是皮肉伤,已上过药,并无大碍。”五郎道。
世人一时纷繁猎奇:
“月朔,”她唤道,声音也和顺起来,“他总说欠了我,殊不知,原是我欠他的。”
“故而,这是斩不竭、理不清的缘分。算命的说,此是最要命的,需用平生还呢!”
何小娘子摇点头:
“她是忧心小娘子今后治她呢!”
“说你们没见地!便是坠花楼的头牌,卞大娘子,卞红菱!”
何小娘子忙瞪她一眼,所谓家丑不成传扬,怎在五郎跟前说这个呢?
五郎心道,本身本就欠她的,若能帮上甚么,也算是两清了。
“上的甚么茶?”
“可晓得么?坠花楼又要嫁闺女了!”
“八字还没一撇,你别太张扬!”何小娘子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