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纵云点了点头:“不错,就是他,前朝那场大乱,你我都死不了,更何况是他?白堂主在信中说,李风云是李将军非常赏识之人,特地叮嘱他照顾,当初,李将军曾救过我的命,我又怎会不借此机遇酬谢他?更何况,杜女人是那一名的弟子,我们也该照顾她一下。
许半仙不睬他,拄着竹竿,一步一步朝院外走去,口中念叨:“本神仙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江湖恩仇,莫找我,莫找我!”
周纵云笑了笑,并不答复,此时,天气渐晚,李风云、杜如月又在福来堆栈住了一夜,次日凌晨才出发南下,周纵云天然殷勤接待,酒宴当中,李风云方知所谓聚义堂与福来堆栈原是一伙的,聚义堂固然占有在牛头山,但等闲并不劫道,除非是碰到那种大奸巨贪。
李风云也不晓得是不是真的是那锦囊灵验,也懒得再管许半仙,任他分开。又取出包裹中白福通写的那封信,交给周纵云。
耶律鸿雁等人走后,野狐禅再无声气,聚义堂世人传闻过野狐禅的脾气,猜想他已经走了,早有人清算了院中的残局。周纵云又过来感激李风云三人的脱手之恩。
那名伴计想了想,惊道:“莫不是统领千牛卫的阿谁李从仁?他还活着?”
更何况,即便野狐禅的武功高强,耶律鸿雁带的世人也不弱,像长白老怪如许的妙手足足有五位之多,其他的人,虽没有长白老怪那般短长,但也技艺不弱,不然也不至于杀得聚义堂丧失惨痛。即便聚义堂与野狐禅联起手来,也一定能占多大的便宜,反而扳连野狐禅与耶律明、萧齐瑞结下大仇。
李风云心中不觉得然,甚么名头,差点被人家打上门来灭掉。再看那令牌,似木非木,似石非石,黑漆漆打磨得非常光滑,拿在手中很有分量,上面雕镂着繁密的斑纹,正中雕刻着两个字:“虎贲”。
耶律鸿雁哈哈大笑,道:“那也要看我契丹踏平中原后,另有没有你聚义堂。”说罢,朝空中再作一揖,又转头瞥了李风云、杜如月一眼,带领部下世人,清算起战死的两名部下,跳上马匹,扬长而去。
“会有机遇的,”周纵云笑道,“契丹将入侵中原,我们等候这么多年的机会就要到来了,石敬瑭啊石敬瑭,你恐怕没想到,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当年借契丹之手灭了我大唐,现在报应不爽,你的子孙也要复蹈我大唐的旧辙。”
说罢,一手抽出身边茶案香炉中快烧完的那炷香,扔在了地上。
想到这里,周纵云挥袖道:“本日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不过,耶律宫主,演武宫与我聚义堂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来日,周某自会邀集老友,做个了断。”
周纵云看罢,从怀中摸出一块牌子,递给李风云,道:“本来你们是白兄的朋友,失敬失敬,这块令牌你们拿去,行走江湖或者用得上。赶上甚么事,你们可出示此令牌,江湖上的朋友多少还会给几分薄面。”
那名伴计心生神驰,道:“早传闻过他的大名,不晓得有没有机遇能见到他?”
周纵云笑道:“李风云非平常之辈,送他虎贲令并非全因为白堂主,还记得李从仁李将军么?”
长白老怪满脸赤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野狐禅说得没错,他之前跟野狐禅交过手,野狐禅工夫有多高,贰心中清楚得很。他武功虽高,但比起野狐禅来,还差上老迈一截,野狐禅若用心想暗害他,凭他的工夫,不死也要重伤。
唉,当初李将军在军中声望一时无二,招了闵帝(注1)的忌讳,被迫放下了军权,若当时他还在,李从珂也一定就能篡位胜利,我大唐也一定会灭国,可惜了,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