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妇,你要做甚么?”周怀铭吼怒,翻开帐帘,那双深冷的大眼扫过四周也轻屑的扫向我,透出冷到骨头里的寒意,他似不想再见我一眼,更不想见我在此在理取闹。
我一步步逼向她问:“我是说老爷,我不想让人设想让老爷做活王八,顶那乌龟帽子!”
我艰巨的撑着门框,扶了窗台往里蹭挪着步,每一步都疼如针扎,盗汗淋淋。我的嘴难以开口,言语含混,我伸脱手指,那五指都是被他用靴子狠狠碾踏的血肉恍惚,可我手中紧握那剪刀,慌得世人不敢靠近。
“金丝冰蜀锦?”一语世人皆惊。我冒死地拆那千层鞋底,手上上伤,血水染了那鞋。尺素见我手上的伤又迸裂了,鲜血染满了银盆。她在一旁哭了求我:“蜜斯,不是昨夜我们拆了那只,拿来给老爷看就是了。”
这宫里每年才几匹的料子,不是大家有钱可得。便是总督府,怕也没有多少。
“二太太。”我敬一声,我那模样吓得她惶然向后遁藏。
我扶着尺素的手,竭尽周身是力量,踉踉跄跄直奔去五姨太慧巧的房间。
“二太太再向老爷说一句,是哪日在漪澜的房里看到鸳鸯帐暖度鸳鸯,有那一双男人的鞋子和满地混乱的亵衣的?”我步步紧逼,她惶恐侧头道:“初,初三。”
我扬起那只男人的鞋,上面班驳的血迹,是我的血,已经凝固。这是他昨日手里惩罚我的刑具之一,我私通奸夫的罪证。我惨笑着,对他说:“我是来为老爷讨个明净。”
“这料子宝贵,向来只要主母才有,原是在大太太房里的。”五姨太紧皱眉头,在一旁帮腔。一提到故去的大太太,已经有怯懦的丫环面露骇怪之色。
那么个出众的人物恰好接受这不白之冤,如鸿鹄落入泥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