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声叮咚,追随旧梦,我甘心自此甜睡不醒,就在他宽广的胸膛里。
我内心暗想,这位新奶奶倒是很有些与众分歧。嫁入周府这一日,我都未能见她长得甚么模样。
凌晨,我覆着一张大红色羽被醒来时,身边已没了致深的踪迹。我思疑是巫山一梦,慌得四下看,身边的另一张衾被划一,枕间依约有人睡过的陈迹,一条松花色弹墨汗巾子半搭半垂在上面,我揉揉眼,扯来看,那是他的。我内心一阵烦恼,这没脸的!我侧头去寻,公然我脚下码放整齐的衣衫处,那条朱红色的汗巾子不见了,定是被他换了去。俄然记起入京的那些光阴,他顽性不改,竟然硬是换了我的胭脂粉色鲜艳的汗巾子,待老佛爷赐他更便衣换朝服时,诸多的难堪。还惹得老佛爷怒斥了他几句。但模糊间又有些残存的甜美,仿佛落空后,才知那段情的宝贵。
倒是曹蒹葭快言快语道:“既然大姐姐叮咛你去,如何还在这里磨蹭呀?”她添油加醋,唯恐天下稳定。大太太叮咛我一句道:“你去吧。便是九弟妹不懂礼数,九弟也不去规劝一二吗?”说罢尽是抱怨,对万嬷嬷道一句,“往年赐婚,都会随了新娘子赐上两位宫里的教引嬷嬷,教新娘子端方。现在但是更加的疏于礼数了。”
“愿得红罗千万匹,漫天匝地绣鸳鸯。”我望着他的眸子答,最后一句却已是哽咽。那是我同他平生的誓词,我如何能忘?
“九爷!”我才呼一声,蓦地一物嗖的打来。
我退下去,见致深并未发话,或是男人都如此的粗心,不觉得意。只是这类难堪事儿,我如何去劝得说得。
他抱我去那洒满兰花瓣的温汤池,环绕的烟岚中,相互坦诚相对那独一的真。他搂我在怀里,拈起我一段发梢在我肌肤上瘙痒,凑在我颊边轻声问:“想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