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岁,不过是哥哥在学馆读书的年纪,本该少年不知愁烦的,他却不得不早早为今后担当起家国任务而苦苦磨炼。
晓得?我惊奇地望着他,很想问,那爷还肯同漪澜靠近吗?
他指着那远处的海岸道,“这里的一草一木,一水一石我都那样熟谙,是我少年时的影象。只是向来未曾想过,有朝一日,携美人重游故地。”
次日凌晨,我伴随致深出发,一起奔抵刘公岛,在镇上的馆驿下榻。
我只当他幼年时一向久居深宫,坐享繁华繁华,却不想另有如此的酸楚磨砺。我惊诧望他,尽是崇拜,大家只道他幼年掌权,手握半壁江山,位高权重。又有谁想过,那光芒刺眼下,覆盖着是如何不为人知的酸楚支出。
“澜儿,你畴前见过海吗?”他搂着我立在礁石上,听那惊涛拍壁,他抚弄我那如乌缎般的青丝,柔声问。
“睁眼!”他紧紧度量着我,“有我在,”他口气中却尽是鼓励。
“你夫君我从十二岁时便从摄政王交战马背了,十三岁开端便在兵舰上随海军都督练习。当时不管寒冬盛暑,都要下海的。最难受的便是三九和三伏天,三伏天尚好,撤除了衣裳不过是被日头晒掉一层皮,饶是如此也要日日下海的。”
两人一马,并辔天涯。
那大海广宽,茫茫地望不见绝顶。远处海天合为一线,落日淬落于江面,好像鲜血凝碧。那景象说不出的妖娆壮美,我平生从未见过这等江山色彩,此时感觉即使翻遍千家诗,也诉不尽这无穷美景之万一。
我缓缓睁眼,只见海天无边,风高浪急,怒涛卷于海面就在我面前。海水的腥气漫布氛围中,闻去潮湿中令人镇静欢乐。仿佛鸟儿摆脱了樊笼,我满眼都是别致。而我在他怀中仿佛临风而立,六合顿时广漠起来,而人仿佛也成了这广袤六合间的纤细一景。我不由得表情顿时舒朗,现在,总算明白因何历代男儿拼尽性命也要力保这万里江山,公然观海令人豪情万千。
见我眸光中将信将疑的含糊,他唇角微扬笑道:“更苦的是三九天,那海水如冰刀普通的锋利,一阵风来,冻得割皮普通的痛,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