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致深扬长迷惑的鼻音扣问，挑眼望他。
致深才略略定了放心说：“你下去吧，货色截留，叶永申，放了吧！”
“放了海味？”我问。
门外响起一阵宏亮的笑声：“大帅这是金屋藏娇呀，好雅兴！”
我亲手拿过青花小巧描青碗为他盛过一碗粥，二人对坐了用早膳。金黄色的黍米粥，小菜是碧绿的海菜点了麻油，莹白剔透的风腌荸荠，红色的玫瑰卤子淮山，色彩可儿。传闻这厨子是从周府带来的善于烹调海味的厨子，现在纡尊降贵为我们烹小鲜了。
他一番慷慨陈词，致深却冷哂了道：“我周怀铭只看面前了。私运，能够！拿钱来！有钱就分一杯羹，筹集军饷买炮弹修炮台，做甚么不成？”
致深看一眼冰绡，叮咛看座。
“郑大哥送冰绡姐姐的，”尺素抢话说。
我看去，黄灿灿的黍米粥烧得很烂，只似色彩深了多少，就问：“加糖了？”
“充公以后如何措置？”
冰绡将热好的粥端来，欣喜道：“姑爷尝尝这粥可有甚么分歧？”
“小郑，你莫急，成大事者不拘末节。抓私运，不是我们的事，我倒盼了他们来私运，多抓几条船，炮弹就有了。”致深的话语中反有几分调侃，旋即说：“我如果你，就去寻人看看，那些被更调的沙弹，可还能再灌些硝石硫磺一用？”
说罢他用牙箸拈起一撮，蘸了姜汁用调羹接着送来我唇边。我微惊，当这冰绡更有几分羞怯，开口游移的接过吃下时，却听身后五姨太略显错愕的声音：“爷，刘军门有急事求见。”我慌得身子一退，致深倒是“啪”的一声将牙箸放下，道一句：“传！”满脸都是绝望般的不快。
不过半晌的工夫，橐橐的靴声传来，前掉队来两人，为首一人紫膛国字脸，一脸久经宦海的笑容，身后一人年过天命，有些唯唯诺诺低头谨慎。
“猜对一半。”冰绡对劲的一笑答着，见我委实猜不出，才笑道：“是天九翅煲的汤熬的黍米，适口吧？是郑大哥教给我的。”
致深又叮咛冰绡：“看两副碗筷，刘军门和薛统领都不是外人，一道用早膳吧。”
“收没充公。”
惊得刘提督和那位身后的薛统领倏然起家狼狈的赔罪。
“请他出去吧。”致深将粥碗放下，用帕子揩口叮咛着。
这二人草草见礼，就坐下，只是为首一人的眸光打量我，顿了顿。
致深一笑替她答道：“蟹肉松，你没有吃过吧？这东西极寒，你沾些姜汁吃，暖暖。”
我退出房，内心却在策画面前的困局。我想帮致深，可我毕竟是女子，不懂军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