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疑问杂症需求三位郎中诊治?怕都是众口一词的。我淡然一笑,原是晓得几分原委。
说罢就作态要拿牙箸去夹蟹黄来涂我,我惊笑了躲她,却撞在了身边的三姨太肩头,三姨太一把扶住我。反是吓得她怀里的宝儿也是一惊,旋即猎奇地眨眨眼抬头问三姨太:“五姨娘为甚么欺负八姨娘呀?五姨娘坏!”
未几时,尺素悻悻返来,一脸烦恼,沮丧般道:“六姨奶奶房里的玉坠儿姐姐太霸道了,说甚么从今儿起,张郎中就只许给她们家奶奶看病了,不准张郎中去旁的院子服侍别的奶奶们。竟然连院门都不准我迈进,还说我们水心斋阴气太重,这就已经冲撞了她家六姨奶奶的身子了。”
慧巧在一旁噗嗤地笑了说:“宝儿生得聪慧机警,莫说六mm,便是我都惦记取呢。如果六mm偶然,我但是要抢了。”她一句戏言总算是为我得救。
邀月堂坐落在湖水南岸,同清风朗月水榭遥遥相对。
“都城里来的那位善于妇科令媛一项的张郎中现在恰在府里呢。”尺素提示道。
小丫环聪明地答着:“八奶奶还是先回房去吧,我们奶奶怕眼下正忙,得空见八奶奶呢。”
我漫然一笑道:“她慌了,且等着看吧。”
尺素便说:“那奴婢就去六姨奶奶的房里去请。”
我被她那副当真的神态逗笑说:“如果如此,你何必巴巴的剥给我,反来勾我的馋虫。”
这天,我去蘅芳苑寻五姨太慧巧,却见丫环们进收支出一脸镇静。
我拦住一名小丫环问:“你们奶奶可在房里?”
致深还是来我房里,我则对他体贴入微。慧巧的话,我不时服膺,若我没法获得致深的宠嬖,怕是就永无翻身报仇之日。
只是顷刻间,我强定了心机,堆出淡然的笑,也不去回嘴解释,自当此话是一段戏言罢了。
尺素也不解地说:“奴婢便不得而知了。传闻今儿个六姨奶奶也似是吃螃蟹吃坏了肚子,前后请来贺郎中、阮郎中和这位都城来的张郎中去评脉诊治了。”
我本是同五姨太慧巧在逗笑,只三姨太看我那眼时,我已觉有些不祥的非常,却未曾推测她竟然如此的狡猾。她竟然当着我的面,将我诽谤她同六姨太的话拿来当众讲出,我心头忽的一沉,一时难堪无所适从。
五姨太慧巧悄悄扯我的袖子,我才回身,她已将一大块儿剔好的金黄色蟹黄子放入我面前的碟子说:“蘸些姜醋吃,这蟹最寒,mm身子弱,不宜多吃的,吃点子夹子肉就罢了。”
“只你多嘴!”一声呵叱,慧巧房里的大丫环凌霄赶来,愁眉不展道:“八奶奶快先请回吧,细心招惹上痘疹。我们奶奶正焦急呢,叮咛人煮艾叶四周涂洒驱毒。府里只六奶奶得过痘疹,但是三奶奶就是不肯将宝儿少爷送去六奶奶房里养,还哭喊着说是六奶奶会把她的孩子抢走。气得老爷都痛骂她不识大抵呢,让我们奶奶设法去劝,可我们奶奶也未出过痘疹,这可费事呢。”
慧巧嗔道:“看看这丫头,愈发的嘴坏了,我美意,她反来怨我了,看我不摸她一脸蟹黄子!”
三姨太笑了说:“若说我们八mm呀,就是促狭呢。咯咯咯咯~”她反笑了起来。世人不知她又有甚么风趣的事儿,就都望着她待她的下文。
更有桌旁的众位美人,五姨太温婉风雅,秀外慧中;六姨太小巧娇媚;三姨太素净妖娆,各个衣裙富丽,珠环翠绕,真真又是一幅美人图。
打发下了尺素,我将一床锦被裹去身上取暖,又靠了个湘绣靠垫懒洋洋地翻着一本《淮海词》。窗外是鸟鸣清幽,倦鸟归巢,寒蛩声四起。桌案上烛花待剪,收回哔哔啵啵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