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老爷拯救呀,老爷救我。”曹蒹葭吓得掉头就跑,却被婆子们擒住。
牡丹气喘吁吁扑上前制止道:“且慢,五奶奶来了。”
“五姐姐万福金安。”我上前泰然服礼,但是我贵为郡主,她不过是平常的小妾,固然是老佛爷身边人,高不过是一个宫女。便是现在的礼数,也颇是牵强。
婆子们一涌而上,她身边的婆子丫环正要劝止,冰绡痛斥一声:“有反对家法的,同罪论处!”
尺素痛快地回声就跑去取家法,四下里世人惊得瞠目结舌,都不信我真要大动家法整治失势的九姨太曹蒹葭。
尺素取了家法过来,我毫不游移地叮咛一声:“重责二十,以正家规!”
她清浅的一笑,还是雍容,笑靥在阳光下明丽,粉饰了心底那点不为人知的阴暗。她说:“才从这里路过,恰闻声澜儿你生机。mm,气急伤身,何必如此起火呢?新mm才入府,是该由你我姐妹耐烦教诲才是闲事理。”
“愣着做甚么呢!”我呵叱丫环婆子们,世人固执篾条家法奔了曹蒹葭而上。
曹蒹葭立时敛住了满脸笑意,见我涓滴没有让步之意,便执意的要夺路冲去院里,却逢了我身后的丫环婆子们拦住了门。她负气顿脚,回身就走。
见我端出女主的款儿来补缀她,曹蒹葭反是慌了,大声哭喊:“老爷救我,老爷救我呀!”
我略略点点头,却没有放她拜别,我打量着她面露不快地训示道:“九mm新入府,就要晓得府里的端方。周氏家风俭仆持家,大太太就是我们姐妹的表范。mm穿戴打扮不宜过分张扬,周身累累坠赘的金银,中不中,洋不洋,更不应时宜。何况现在朝廷都力倡俭仆,mm还是去换衣再来给老爷存候吧。”
曹蒹葭冒死挣扎着,声嘶力竭地哭喊着求救,若果然被芳四嬷嬷扯去了裙子笞肉,怕是她颜面无存。
尺素机灵地扬声应道:“回奶奶的话,如果犯了家规的,轻则罚跪仪门,重责鞭挞二十。”
曹蒹葭一脸的不甘心,总算委曲责备般依着尺素所示,屈膝向我见礼,道着:“mm给姐姐见礼,八姐姐万福金安。”
曹蒹葭身后的乳娘见势不妙,忙上前赔笑道:“新奶奶初入周府,不懂端方,还待奶奶们教诲。”又强拉住曹蒹葭,表示她快些见礼,莫吃了面前亏。
我俯视跪在灰尘中吓得花容失容的她,悠然道:“我想饶mm,可惜祖宗家法不饶。”我递摆布一个眼色,曹蒹葭就被按倒在狗儿从门内递出的一条春凳上,被婆子们按肩头压住脚,芳四嬷嬷一把扯住她的长长西洋裙摆向上翻摞,嘴里骂着:“甚么鬼怪魍魉的装束,老佛爷最恨这个!”
曹蒹葭如遇救星普通,惊急地奋力挣扎嚷着:“五太太,救蒹葭呀,五太太,蒹葭在这里,救我呀!”她四下张望着寻觅五姨太的踪迹,情急中,她喊的是五太太,不是五姐姐,我内心暗笑,曹蒹葭公然露了马脚,透露了她的身份。
我打发她下去,她满心的肝火已是再难忍耐,我便推测她会发疯,公然她火冒三丈般抬头直对我,咬牙切齿道:“谢漪澜,你不要欺人太过!我不过让你三分,你竟然得寸进尺了!老爷许我如此穿戴打扮的,老爷看得入眼,老爷看得欢畅,要你来管我!”
余光望去时,我看到劈面夹道里远远立着的人影,在那边不进不退地冷眼作壁上观。恰是大太太和二姨太,她公然来了,怕来映证我那番话的真假。一见她呈现,我心下高悬的一块石头稳稳落地。她在饭桌上义正词严,毕竟她内心放不下,另有策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