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狸一呆,道:“甚么?”十仲春冷冷道:“我那一剑他本该当场毙命,即使他穿戴冰丝蝉翼,也会身受重伤,方才我看了,他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阿狸没有听清他说些甚么,只是想着这如果真是太子朱高炽教唆的,那么也是赔了夫了又折兵——不过,倒是赔了慕容家的人。
阿狸惊道:“榆木川?”又问道:“那刺客可曾抓住?”朱棣道:“他工夫虽高,却何如我锦衣卫妙手如云,毕竟被抓住,那小子年纪小大,骨头倒硬,便是再三鞭挞只不开口。哼,他觉得朕猜不出来是谁么?雁荡山的工夫,朕还是能够看出来。”
阿狸见此景象,想起一句话,古来豪杰皆孤单,这么个不成一世的朱棣,到头来也没有突破这个结局。
阿狸仓猝略清算一下,跟着马云来到朱棣大帐。到了门口,却听内里有张辅的声音,她便顿了下,只听张辅道:“陛下,这几日我军探子回报,在周遭数百里并没有看到阿鲁台的踪迹,怕是鞑靼已逃得远远的了。”
朱棣放动手中茶盏来,望望门外,半晌不语。阿狸天然大气也不敢出。好久以后听朱棣渐渐开口道:“阿谁朱十七,这么多年了,还是不能健忘畴昔,倒也痴心一片。”
俄然十仲春神采一变,扶风心中一凛,接着便听到内里几声吼怒之声模糊传来。扶风仓猝冲出去,阿狸吓了一跳,十仲春道:“待着别动!”
阿狸来了气,道:“这是哪门子的理?”朱棣道:“天然是朱家门里的理。”
朱棣心知这些是奉迎之言,哈哈大笑道:“如果蒙古各部都如你这般对待大明,那么朕就放心了。怕只怕蒙前民气狼藉,各有诡计,便如那阿鲁台般日日想着复他大元之梦,贼心不死,叫朕如何放心?”手中酒杯举起来,眼睛成心偶然中扫了眼张辅。
阿狸连连点头,道:“事过境迁,昨日便如流水畴昔吧。陛下接下来想作何筹算,持续北上?或者南下回朝呢?”见朱棣不语,她忙解释道:“陛下莫怪阿狸多嘴,阿狸只是想着陛下身材违和不宜悠长作战,并非是怕那蒙前人。阿狸一介女流不懂甚么,只晓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陛下三思后行。”
脱欢微感惊奇,道:“已许别人了?小王一向想着将来她会跟从殿下,如何会如此成果?”却从朱瞻基眼中捕获到一丝非常,忙改了话题,道:“不过缘份这事说不清楚,是你的便会是你的,不是你的罢休也罢。阿狸女人那边,殿下如果见到便替小王代为问好。”
朱棣大笑道:“好,到当时,朕定当给你封赏。”
朱棣却道:“甚么天子胸怀,朕只是为着如烟。”他顿了一下,轻声道:“如烟死的时候,再三要朕承诺今后不难堪她哥哥,朕如何能违背她的遗言呢?她为了朕把甚么都舍弃了,朕却只是累她刻苦享福。”说着眼眶微微潮湿。
十仲春听到她的话微微一怔,渐渐点点头。阿狸缓缓地抬起手来,十仲春警戒地看着她,阿狸浅笑着将手放在他头上,悄悄地将他前额一缕头发扒开,暴露那道疤来,固然只是很小的一块,但也能看出当日受伤定是不轻。阿狸悄悄道:“这是甚么伤的?刀疤?”
嘴里说着,手中已给十仲春包扎结束,拍拍他肩膀道:“起来吧,再过个几天,伤口便可结痂,当时便没有事了。”
看来他甚么都晓得。阿狸点头道:“可不是?他二人的确就是你与如烟女人的故事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