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狸道:“我胡说?你不也胡说了,你方才也说我是你娘子呢。还说我是母夜叉,有我这么都雅的母夜叉嘛。”朱高燨亦想起她方才的霸道模样,忍俊不止,两人相视一笑,心中倒是靠近了很多。
掌柜笑嘻嘻来到二人跟前,道:“二人客长吃好了吧。一共六钱银子。”阿狸点点头道:“糕点茶水好得很,转头给你们鼓吹鼓吹。”店家听不是太明白,但也感觉是好话,便道:“好吃就再来。”他看看二人,二人均偶然给他付钱,便又反复道:“一共六钱银子。你们二人谁来付呢?”
阿狸喜道:“慕容——!”
朱高燨却顾自四下流逛。从出世以来,他天然被凤凰般地庇护着长大,甚少出入集市这般热烈之地,即使有外出之机,亦是前后都是服侍之人,似这般单独出入闹市,身边只跟着一个对他不明秘闻的小丫头,倒是平生第一遭,是以对各种事物都是兴趣满满,偏生又碰到了从当代穿越畴昔的阿狸,亦是对明朝充满了猎奇,两人凑成了一对,看到甚么都是希罕地不得了,加上两人生得出众,倒引得路人不时侧目而视,指导不已。
两人大喜,忙奔进了店中。那店掌柜让两人出去,笑道:“端的是有缘分了,一日以内我们竟然三次相遇。”朱高燨亦笑道:“方才还见你在街道之上,如何此时又在店里了?”那店家笑道:“方才急着取些东西,已经回店时一会了,这时风雨,游人几近都散了去,我也想着关了门去,不想又瞥见公子与小娘子。”
她气哼哼地又坐下来,又见店掌柜在一旁一向陪笑,便没何如,道:“掌柜的,这可如何是好呢?我二人出来仓猝,身上没带银子,你看如答应好,转头这位公子爷派人来送与你,可好?”店家没有言语,脸上闪现难堪之色,阿狸又道:“你看我们二人不象那些恶棍之人吧?你信赖我们,转头来归还钱时公子爷会更加给你,好不好啊?”
朱高燨在茶水铺里甩了阿狸,心中欢畅,却要看阿狸如何脱身。他自小娇生惯养,四周的人天然对他也向来不敢违逆,却不期碰到了个甚么都不懂的阿狸,到处顶撞于他,朱高燨看惯了对他唯唯诺诺的人,见阿狸这般对他,心中却颇觉风趣,在茶水铺中与阿狸一番唇枪激辩,就想好好整治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他离了茶水铺,却在不远处的碰到了正在揽客的花满楼的女人,那些女人一见到如此一个翩翩公子,一哄而上,朱高燨那里见过这个,又气又急,那些女人个个聪明非常,只是围着朱高燨不放,软硬不吃,朱高燨却一时何如不得。
阿狸一看朱高燨,见对方仿佛没有听到店家的话,便敲了下桌子,道:“喂,一共六钱银子!”朱高燨道:“我晓得六钱银子。”阿狸道:“那就付了啊。”朱高燨怔了下,道:“我付?”阿狸笑道:“奇特了,你不付莫非要我付啊?我那里有银子去?!”朱高燨道:“我没有钱。”
扶风却不睬她,躬身向朱高燨施礼。朱高燨道:“备辆马车。”扶风忙回声道:“我现在马上让人唤阿锦阿绣筹办。”朱高燨却摆手道:“不必奉告她们,本日不带她们。”
次日一早,她出了留园,想着要到那里去,偶然又看到那堵爬满凌霄木香的花墙,仍然花香四溢,蜂飞蝶舞。来到院门口,信步进了园子,看着满园秋色,涓滴提不起兴趣。她到了一棵桃树下,依托着一枝庞大的桃枝,顺手摘下一朵桃花,扯下一片花瓣,就对着吹一口,看花瓣被吹向远方,然后再扯下一片来,再吹,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