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顿了下,方道:“高天子之时,北方防务由朕与宁王卖力,一向以来北方安稳,百姓安居。厥后诸藩王搬家于本地,导致北方边疆空虚,蒙古部落常常侵我边疆,扰我之民,皆因北边无人镇守之故,故朕二十余年来,固然定都南京,但长年北巡,以防北边不测。常此以往,朕日夜思之,想昔日唐朝之时重视守外虚内,导致藩镇盘据自乱天下,宋朝却走相反之路,侧重守内虚外,更使辽金虎视眈眈而后被灭。此两朝经验,令朕鉴戒,要想大明朝长治久安,须得另行迁都,南京路途悠远,一旦有战事产生,对北方鸿沟鞭长莫及,朕思之再三,便决定天子镇守国门,迁都北京。如许以来,便能够保我大明不受边疆困扰,国泰民安。此决定,早时也与尔等细细讲说过,尔等之前并不反对,本日迁都已然结束之时倒是大肆反对,且又搬出高天子来。迁都乃是大事,怎忍尔等出尔反尔,尔等用心安在?!”
朱高燨忙道:“摆布无事,便上城楼来看看风景,不想父皇也过来了。”
朱棣斜了她一眼,道:“小妮子心机倒鬼。”朱高燨正要发笑,朱棣也盯了他一眼,道:“你也跟着学会耍心机了。”朱高燨忙道:“儿臣不敢。”阿狸亦忙辩白道:“这可不是我教的。”
阿狸心道这个夏元吉脑袋倒也灵光,晓得随机应变,不似萧仪等陈腐大臣只一根死脑筋在皇上面前之乎者矣。她偷偷看看朱高燨,一竖大拇指,朱高燨则微微一笑,二人情意相通,朱高燨明白她内心所想。
阿狸与胡善祥孙宛儿被紫萱带到一处僻静院落,名字叫作芳华苑,居于御花圃东南角。院落不大,倒也整齐洁净,紫萱将她们别离指引了房间,又指了几名侍女内侍。阿狸与阿青被带到东边几间房内,胡孙二人居于西厢。一时几人稍事梳洗歇息,便被紫萱请入大堂以内,言说奉旨对三人停止教诲,今后会学习各种礼节端方。胡孙二人在太子宫中好久,天然深谙此道,也未几说,只悄悄听紫萱讲说。那阿狸心中叫苦,听得紫萱喋喋不休,不一会儿便觉古板起来,前日又没有好好睡觉,便时不时有些发困,紫萱常常见她打盹,便停下不言,直到阿青在身后轻扯衣衫,阿狸惊醒,紫萱方才持续下去。
阿狸见状,无何如接了过来,立马揭示一个招牌的甜美笑容,朱高燨忍不住又低声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模样的笑容只能在我面前呈现,你只不听!”
朱高燨苦笑道:“真是服了你。还觉得你只是借了他的衣服,没想到连他的人也借去了。”又见阿狸瞪他,便摊开双手,悻悻然道:“你别看我,如果让女官发明了,那他只好等着挨板子了,不止他,连阿青也在所不免。”
他话音未了,便又有一人也跪出行列,朱高燨认出是礼部尚书吕震。只听他大声道:“陛下,且莫听萧仪胡言。当初迁都之时,这些言官并没有这般果断反对,只道还好还好,模棱两可。如何现在方才迁过来不够数月,他们却又借大殿失火妖言惑众,如此摆布扭捏,勾惹民气,只会乱我朝纲,陛下万不成等闲信之。”
阿狸莫名其妙,却也顿时道:“谢陛下恩情。”
却忽听朱棣道:“你二人在那边作些甚么?”
阿狸闻言顿时起家就跑,刚跑几步复又返来,对着朱棣一揖道:“陛下,阿狸先辞职了。”又往芳华苑跑去。
阿狸拈起手中的花菊花闻了一闻,揪了一瓣放进嘴中,道:“那些都是老夫子们的道道,我一个小女子不晓得。我只晓得这黄菊花与绿菊花摆在一起争斗一下,方能显得绿菊花更加吸惹人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