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璇蓦地抽解缆间的金簪,用力刺入他的胸膛。
“命”字还没喊出来,韩玠就已如疾风般上前捂住了她的嘴,低声道:“璇璇,别闹!”继而朝陶媛歉然请安,“靖宁侯府韩玠,有事想跟璇璇说,可否借一步说话?”
谢璇在陶从时的带领下到了奥妙观的时候,陶氏还是跟上回一样,到劈面山头的观中论道去了。这回陶从时为免谢璇落单,还带了女儿陶媛过来作伴,三人总不好翻山越岭的追畴昔,便又去山庄里歇下。
谢璇内心恨极了,别过脸去,“鬼才信这些!爹之前也说过会照顾好我,娘之前说过会照顾好姐姐,谁做到了?”
“只许在山庄里转,也不能跟你表姐走散了!”陶从时不放心。
两封夹峙以外,便是农田桑陌,草屋庄园,暗夜里喧闹无声。
陶从时见她如此,忍不住问道:“在找甚么?”
“不需求。”谢璇冷冷酷淡的,“我的家事,不需外人插手。”
罗氏闻言,便陪笑道:“六儿小巧灵巧,最会讨贵妃喜好,可真是叫人费心。玥儿这孩子一每天的大了,既然是去伴随五公主,不如一同出来给贵妃请个安吧?进了宫也好学些端方,见地眉眼凹凸,将来总有好处。”便又殷勤的给谢缜和孩子们布菜。
谢璇姐妹俩天然是没有这个表情的,只是碍于谢缜的叮咛不能不来用饭,因而沉默着入坐,氛围冷涩呆滞。倒是罗氏脸上又是堆笑又是歉疚,说了好些之前照顾不周之类的话,又信誓旦旦的说今后必然要以谢璇姐弟为重,必不叫任何一个孩子亏损如此。
谢缜道:“叫玥儿到时候乖一些,万不成冲撞了公主。”
陶从时将两人的披风递过来,向谢璇问道:“还在怨她吗?”
陶媛转头看向谢璇,是扣问的意义。
紧密的相拥中,他胸膛的温度逼真传来,四目相对的时候,统统都熟谙得好像昨日。像是玄真观里的许约,像是新婚夜的承诺,像是无数次颠鸾倒凤时的呢喃温情。
见到他的时候竟然在喊拯救,这小丫头是想干甚么?
诸般滋味涌上心间,韩玠俄然挪畴昔将谢璇箍到怀里,“我是你的玉玠哥哥,如何就成外人了?我之前就承诺过,会好好护着你,你忘了?”
仿佛有一根钢针扎在心尖,韩玠明晓得她也是重生之人,明知她这是决计的疏离,但是“外人”二字还是如利剑剜心。
谢璇拍着胸脯包管,“上回已经够吓人了,我可不敢再来那么一回。”
谢缜抬开端看她,眼神有些暗淡难辨,只是闷闷的“嗯”了一声。
“不消了,爹爹事件繁忙,娘舅送我就好。”谢璇想都不想的回绝。
这边厢韩玠也不管谢璇正瞪他捶打他,伸手往她腰间揽住,扭身便跃过竹丛。像是用心似的,他的手掌贴着她的嘴唇,始终没有松开。
谢璇所等候的,不过是谢缜对罗氏的耐烦耗尽,弃之脑后。
扭头看一眼罗氏那决计堆砌出来的笑容,内心又感觉欣喜——
眼中泪水滚落,扑簌簌的落在韩玠的衣衿,谢璇紧咬牙关,不肯哭出声音。他晓得她临死的时候有多痛,有多惊骇,有多……想他吗?
“跟你甚么干系!”谢璇扭过甚去,见他坐得近,便往中间挪了挪。
她冷静的用完了饭,拿水漱口完了,才昂首道:“爹爹,上回在奥妙观外遇见事情,玉虚散人得知后很担忧,当时跟娘舅约了一月后再去看她,既然还要入宫,不如我这两天先去奥妙观一趟吧?”
是夜风清月明,谢璇没甚么睡意,便跟陶媛盘膝坐在中庭的竹椅上,对着不远处的奥妙观发楞,有一搭没一搭的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