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会儿还未长高,蹲身一钻,便如小豹子般矫捷。
丝竹管弦之声依约,站在湖岸边的时候远近适合,恰好谛听。
姐妹俩说了会儿话,就见岳氏风风火火的返来了。
这一罢手,唐灵钧便得了空地,也顾不上报仇雪耻了,嗷嗷叫着逃到远处,绕个弯子重新到火堆边烤斑鸠去了。
两人目光交叉,韩玠尽管悠悠的盯着谢璇,唇角微微挑起,如有无声的话语传来。像是宿世两人独处,谢璇用心赏景或者吃糕点或者发楞,偶尔瞥畴昔,韩玠也是这般看着她,目中微含笑意,如有无数言语。
“他是青衣卫中的人,动静天然通达些,不过——”谢璇有些难堪的看着谢珺,“我跟他对着干,很较着么?”
唐灵均脸上笑得奥秘兮兮的,“这里人多了太挤,有个好玩的处所你们去不去?”
这里唐灵钧便号召着世人归去。
谢璇和韩采衣拉动手儿慢行,背面谢珺和谢玖并肩赏灯——谢珊像是白日里累着了,早晨只在住处涵养,倒没有来。岳氏因为要跟着韩夫人一同到高台南边去,便叫姐妹三个各自带着丫环,她却没空看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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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灵钧愣了一瞬,待回过神时,韩玠已经伸左手握住他的斑鸠,右手伸出卡住他的脖颈,手腕翻转之间,将那涂满了芥末的斑鸠送到他的嘴边。
可韩玠年长力强,且个头上也占上风,手臂紧舒展住他,就跟铜套铁箍似的。唐灵钧心下焦炙,便抬腿踢向韩玠,韩玠随之应变,两人上半身捆在一处,下半身缠斗来往,一时候踢得脚下树叶灰尘乱飞,那斑鸠天然没法吃了。
他的身边站着首辅郭舍,五十余岁的老狐狸惶恐的请天子息怒,昂首时,目光却与元靖帝身后的掌印大寺人冯英相对。
这斑鸠当然是没法吃的,唐灵钧咬死了牙关,挣扎着想离开韩玠的节制。
“较着啊,今儿连三mm和采衣都看出来了,偷偷问我,韩玉玠是不是那里获咎了你,你像是总跟他对着。”谢珺笑着捏捏mm的面庞,“我不知情由,只能扯谎,说是为了退婚后避嫌,你年纪太小,才会举止恰当。”
“璇璇,之前我如有做错的,我会悔过恕罪。你是我的妻,是祖父们定下的,即便我父亲承诺了,我祖父没承诺,还是该作数。”韩玠俯身,在她耳边低声道:“我会护着你长大,一向到出阁嫁入我韩家,好好的待你,比对谁都好。”
“我和姐姐本身烤。”谢璇小嘴儿一撅,拉着谢珺走到火堆边上,在韩采衣的指导下烤斑鸠,自食其力。
“哦。”韩玠低声,“可我不想放你走。”不像是其他纨绔后辈调戏女人时的打趣腔调,他的声音沉沉的落在耳中,掺杂着某种情感,仿佛是心声透露,竭诚非常。
韩采衣瞧着风趣,将手里的斑鸠交给谢璇帮着烤,站在那儿鼓掌喝采,笑成一团。
为了早晨的夜宴,他特地抽调了禁军沿湖保卫,并安排青衣卫的人在每艘船上保护,可平白无端的还是有世家令媛落水,叫他颜面何存?
他如许劝说,反倒让谢璇感觉迷惑,仿佛韩玠是非要她分开这湖岸一样。
韩玠此次倒是没把披风罩在她身上,只是立在她身后赏景,趁便撑开披风。他本就苗条高大,那披风撑开来,等闲能将谢璇罩到内里去,一丝风都漏不出来似的。
他识得分寸?谢璇差点哂笑。还没说甚么呢,中间韩玠又劝道:“待会怕是有更多的人来这边,届时湖上画舫开动,来去的人太庞大,倒不如去交泰殿那边,观景最好。”
她咬了咬唇,试着推搡韩玠的手臂,想要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