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也一定就是打趣。”谢纡非常不舍的揽过她的纤腰,“总归是我们院里的事情,我先畴昔看看。”
谢纡往春竹院才走到一半,就见岳氏跟着两位妈妈走了过来,见着他的时候,岳氏神采倒是如常的,“老太爷传我们去他的书房。”她昨晚一宿没睡,眼下便有些微浮肿,那是脂粉粉饰不掉的,可见为此事非常费心。
及至现在双儿送来点心,岳氏便又想起了一件事——当日谢缜有垂垂奋发的模样时,还是田妈妈给出的主张,说是瘦马无能最会叫人沉湎在和顺乡中,他才展转找到了魏尚书府上的应春,送到谢缜那边去。
就像她的母亲罗氏,当年嫁进恒国公府的时候也是受遍骂名,厥后不也是风风景光的当着正头夫人的么?
可应春终究倒是进了春竹院,爬到了谢纡的床上。
他一个文人,肚子里藏着的满是斑斓文章微风花雪月,富丽诗文写得虽多,于民气之险恶却甚少触及,凡事总要美化几分,哪怕岳氏的暴虐用心昭然若揭,他也一定能熟谙很多深切。
——宗子缺才调少定夺,并非国公位的最好人选。但是次子虽无能,心术却不正,况有暮年的心结在,谢老太爷并不想将位子给他。三子倒是个好的,却又是庶出,现在有岳氏这么个野心勃勃的女人掺出去,又是撺掇又是暗里构陷,当真是家宅不宁。
田妈妈原也只是听谢璇的叮咛行事,那里敢真的尝这些苦头,当下将岳氏撺掇谢玥的事情招了个干清干净——她虽不是岳氏最倚重的人,毕竟也在春竹院里管着事情,岳氏外出会客的事她晓得一些,再跟一同陪嫁过来的妈妈们通个气儿,便八.九不离十了。
一夜恼火,到现在还余怒未消。
而想走近越王,就只能靠着岳氏这条线。
半晌的沉默后,谢老太爷的肝火垂垂化作有力,“我渐渐老了,不成能一辈子帮着你,你身为长兄,事关你的孩子,这事就由你措置。”
谢老太爷活了大半辈子,第一回感慨家门不幸。
谢缜情知他是指陶氏,面色黯然之下,只躬身道:“儿子并不敢。”
这类事情委实是谢缜没想过的。
中间谢纡沉默不言,岳氏便续道:“媳妇当日见玥儿拿出越王的扳指,才晓得她有这段缘分。固然有老夫人叮嘱,媳妇却还是感觉一码归一码,如果玥儿能进了越王府,那便是侧妃之身,于我们府上有莫大的助益,对着孩子也好。厥后又见玥儿不幸,便自作主张探了两边的意义,才晓得两人皆有其意。老太爷在上,媳妇这般瞒着行事确切是不对,可我……也是为府里着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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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晓得,谢缜那边究竟能审出多少?
“之前我只感觉此民气机深沉,不能靠近,这半年传闻很多了,才晓得他底子就是个满口毒液的毒蛇!”谢老太爷将拐杖重重一顿,“老儿媳妇想把府里的女人往越王跟前送,那就是作孽!”
“忽视,忽视,你就只会说忽视!到底要何时你才气挑起这担子!玥儿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心性不决,你只说过就够了?这且不说,你可晓得越王是个甚么样的人?”谢老太爷低头盯着一脸惊奇惶惑的谢缜,眼睛里阴云翻滚,“那可不是甚么好东西,在冷宫里长大的民气机阴狠,被他折磨死的童女少说也有十几个,你想让玥儿也蒙受吗!”
应春也只一笑道:“那也只是我陋劣的见地,老爷权当打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