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璇同他上了马车,一整天的来往加上对韩玠的话猜忌不定,便有些身心俱疲,靠着软枕叹了口气,便开端闭目养神。
因朝堂事件而时断时续的谢池文社,也在这一天开了本年的首社。
谢璇勾唇浅笑,仿佛半点都没被方才的事情影响,“我待会和姐姐、二姐姐去飞鸾台那边,殿下有兴趣畴昔瞧瞧么?”她决计咬重了“殿下”二字,眼中竟自带着戏谑,明显是没将这事儿放在心上。
入迷之间俄然感觉韩玠扯了扯她的袖子,回过神时,就见小皇孙思安不知是何时到了她的跟前。立太孙的典礼早已在仲春里完成,元靖帝为此大赦天下,对这个孙子愈发心疼,胖乎乎的小不点穿了一身的明黄,白嫩的面庞儿上盛着笑意,模糊可见当年陶妩的影子。
“想看你喝醋。”韩玠招认不讳,将谢璇的腰揽入怀中。伉俪依偎着,一起摇回王府。
元靖帝持续笑眯眯的,“前儿贵妃在宫里设席,请了几个妙龄的女人出去,都是大师闺秀,人才也出众,朕成心给你再添个侧妃,多添几个孩子,也热烈些。”——王爷纳侧妃就跟皇上选妃似的,侧妃滕妾永久都不嫌多。当皇后的尚且筹措着充分后宫呢,他久不见谢璇这个正妃有动静,此时更不会顾及谢璇的设法。
以是他并非真的筹算娶侧妃?谢璇凑畴昔咬了他一下,“就不能早说!”
这时候她才抬开端来,目光扫过席上世人,并没有太多逗留,只在与谢璇目光相触的时候,微微一笑。
谢璇揣摩着韩玠那句话的意义,有些拿捏不定。
谢珺同谢玖联袂入坐,谢璇则和唐婉容上了高台,只不过谢璇是王妃,位子靠前,唐婉容只是长公主府上的儿媳,稍稍靠后罢了。
元靖帝本日兴趣极高,宴散后并未回宫,而是在亲眷和几位重臣的伴随下流赏南御苑,又在谢池上乘舟游湖。韩玠是他独一的儿子,现在又得倚重,天然不能抛开老天子单独去躲懒,费了一整天的神思,此时便很有倦色。
他是当真的,让她也当真对待,甚么意义?他不会真从了元靖帝的旨意,娶个侧妃进门吧?
也不知韩采衣是否到了那边,两小我到底能不能擦出缘分?
当年涉事的宫女和侍卫已然伏法,现在就只剩了傅皇后。
韩玠站起家来,有点嘲笑的模样,“儿臣争夺早日给思安添个mm。”
谢璇听着一怔,晓得南平长公主是曲解了,干脆顺水推舟,低声道:“只是一时没想到罢了。”
六年光阴一晃而过,当初的女童已然嫁为人妇,那年的温润皇子与恶劣少年也成了青年。就连谢珺,彼时还是待嫁闺中的娇羞少女,现在连孩子都是跑跑跳跳的了。而谢府当中,当初的六个姐妹也各自寥落,谢珊惯常闭门不出,谢珮也甚少出门会客,谢玖更不必说,同处一座都城,也就只剩她们三个有所来往。
“是怪想她的,也有好久未见。”谢珺一笑,瞧着不远处的飞鸾台,“几年没来文社,那边的女人们可都不认得了。待会宴会完了,我们跟着长公主过来瞧瞧?”
当年在恒国公府里的那些旧事仿佛远去了,因韩玠、许少留和卫远道三小我来往得勤奋,姐妹几个常会会面,豪情半点都没变淡。
“你是说正阳宫阿谁恶妇?”韩夫人面色一肃,“我这儿都筹办好了,只消寻个合适的机会,就能报仇!”她将最后两个字咬得极重——自从得知当年傅皇后偷龙转凤的事情以后,韩夫人便没有一日不想着此事,此时听得韩玠提起,便忙问道:“你筹算脱手了?”
这就是情愿纳妃的意义了,深知韩玠对谢璇宠嬖程度的南平长公主都有些惊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