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璇微微一笑,“王妃嫂嫂过奖了。”
“拿话本子打发时候,不过里头写到些衣裳金饰,倒是挺成心机的。”谢璇将书卷搁在枕畔,“等这两天忙完了,我就去瞧瞧温姐姐,这阵子太忙没顾上,不晓得夏衣筹办得如何了。”
“她这副模样,恰好坐实了晋王拜别的哀思。”
宁妃也未挪动脚步,只是打量谢璇,“这位就是信王妃了?公然好面貌,衬得起信王的威仪。”
玉贵妃也是一笑,便即低头喝茶。
韩玠还是和畴前一样,备了谢老太爷痴迷的奇石和谢缜爱好的书画,但是话里话外,已不像畴前那样成心照拂,只是将其作为平常亲眷罢了——
因皇后尚在禁足,到了元靖帝那边的时候,后位虚设,段贵妃和婉贵妃摆布陪着,竟然另有好久未见的玉贵妃。
拜见过了惠妃,谢璇心对劲足的回想着甘旨,出宫的时候就有些感慨,“我瞧宁妃娘娘更肥胖了,三公主进宫的次数也未几,她那儿大抵也冷冷僻清的。见了你,又不能够靠近。”
晚间用饭过后,韩玠带着谢璇在王府里漫步一圈儿,月上柳梢,莺俦燕侣,自是可贵的安然光阴。寝息的时候时候尚早,谢璇趁着韩玠去盥洗的空当寻了本书瞧,待韩玠穿戴寝衣过来的时候,便无处可逃,被等闲捞进了怀里。
“就是感觉都雅。”韩玠瞧着海棠红绣春草寝衣包裹着的曼妙身材,那嫩白的肌肤在烛光下被寝衣的色彩一衬,愈发莹白。
“宫里孩子少,可贵他灵巧,天然心疼。”元靖帝也是乐呵呵的,看向韩玠,“玉玠现在也娶了王妃,该早点给朕添个孙子。”
思安恰是小皇孙的名字,谢璇未料小皇孙现在就在这里,倒是有些惊奇。
这全部恒国公府,他真正感念牵挂的,不过谢璇姐弟罢了。
韩玠名正言顺的将她揽在怀里,“宫里谁不是如此?”
到得厅中,高阳郡主已然笑盈盈的过来了,“璇璇。”
有两辆极其贵重繁丽,看其装潢,应是端亲王府的。另一辆相对素简一些,韩玠并没认出来,据谢璇所说,是她娘舅陶从时府上的。
在这里做了有小半个时候,元靖帝才打发她二人去给惠妃问安。
像是有些踌躇,他的手在膝盖上方逡巡不前,游移着不敢到腿根上去。
韩玠便只一笑,“有我顶着,你该如何就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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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玖长在谢纡和岳氏膝下,却还是保持初心不与合污,确切是可贵的。
“宁妃娘娘过奖了。”谢璇虽也感慨,倒没那么多的情感,“春光恰好,御花圃里的花怕是都开遍了,娘娘这是要去散心么?树荫底下风凉,该多加件衣裳的。”
谢璇便坐直身子,恶狠狠的警告,“你敢!”
韩玠同谢璇对视一眼,谢璇也没推测这两家刚巧也在,便抬头道:“我没奉告舅母今儿要过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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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气世事,总要耐久方能体悟。
元靖帝只点了点头,却未接下文。
方才从远处瞧着,厅里四人能摆出谈笑晏晏的架式,现在近了,才觉出陶妩的对劲和傅氏的强撑。畴前傅皇后在的时候,有母范天下的正宫娘娘撑腰,即便陶妩有端亲王这个皇叔做后盾,她也能等闲弹压得住。待得傅皇后被禁足,陶妩诞下了小皇孙,即便傅家在朝中还是树大根深,傅氏还是正妃之位,在端亲王几番插手以后,傅氏也感觉有些力不从心了。
自小皇孙陈思安出世后,元靖帝便多派了些侍卫来保卫王府,暗处更是有很多青衣卫盯着。这府里平常不欢迎外人,自是门口罗雀,平常两三个月也没半个客人。谁知本日蹊跷,门房迎着韩玠出来,竟瞧见了好几辆其他府里的车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