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的傍晚,韩玠还是重伤卧床,谢璇在他中间守着,哪怕是无言的伴随,都叫民气中欢乐。
韩玠虽是昏倒,却也有所发觉,刚才剥上衣的时候晓得是谢璇,便强忍闷痛,此时仿佛是明白了谢璇的筹算,蓦地翻手,滚烫的手掌便钳住了谢璇的手腕。
谢璇安排人犒赏太医,晓得韩玠的筹算,便叫王府长史代写个折子递到宫里去,就说韩玠已经回京,只是重伤沉痾不能见驾,等病情稍愈时便入宫面圣如此。
那太医忙手忙脚的看了会儿,便跪在地上叩首,“王妃恕罪,王爷身上伤得不轻,怕是另有毒,老臣还得请人过来帮手。”——他瞧着也就二十岁出头的模样,太病院值夜的太医多是为了宫廷中女人们预备,妇科和常见的小病上游刃不足,这刀剑伤口恐怕一定善于。
谢璇眯着眼睛瞧向身侧,韩玠不知是何时醒的,正在看她。
“皇上?”谢璇瞧畴昔,“到那里了?”
从仲春仲春到隆冬,再到草木残落的暮秋,大半年的思念深藏酝酿,在唇齿交缠之间无声倾诉。好久,韩玠才放开她,低声道:“不能再亲了,不然得带伤上阵。”
“是很可爱,就是不晓得皇上会不会因为这点就发落他们。毕竟他还想着要让你和傅家均衡,好给思安铺路,防你擅权呢。”
手还是是交握的,韩玠身子本来就健旺,服药安息以后,体温已然规复如初。他不知何时将锦被盖到了谢璇身上,此时两人睡在一条锦被下,温热而紧密的依偎。
“已经进府了,没带銮驾,只要两个侍从跟着,长史大人已经在内里跪迎。殿下,我们……”芳洲毕竟分歧于宫廷出来的女官,就算仗着谢璇能将府中高低主子管得服帖,到底也不晓得如何接驾,且元靖帝来得如此俄然,不免慌神。
那太医必定是将这些照实报到了宫里。
实在宿世万里跋涉,甚么样的苦没吃过?重伤沉痾,饥渴交集,骄阳炙烤与大雨滂湃,每一样都没能拦下他进步的脚步。那些濒死的时候,比此时都要凶恶万倍,这点小伤和秋雨又算甚么?
这一起从雁鸣关到廊西,要理清军中庞大难辨的情势,要对于凶悍固执的山匪,还要防备旁人的暗害,韩玠过得有多辛苦?谢璇不敢深想,只是心疼,疼得像是要掏空似的。
这时候韩玠伤得昏昏沉沉,谢璇竟格外平静,叮咛芳洲等人自去筹办,剥开韩玠最内里的衣裳,身上湿漉漉的满是秋雨。他究竟是淋了多久的雨?
娇软的身姿就在怀里,她的声音魂牵梦萦,真想把她含在嘴里揉进身材永不放开。韩玠又一次凑畴昔亲吻,唇舌缠绵厮磨,像是怡然戏水的鸳鸯,好半天赋放开谢璇,语含烦恼,“好不轻易回京,倒是带伤的,傅家真可爱!”
太医按着时候过来给韩玠换药,彼时韩玠又睡了畴昔,谢璇坐在榻边,一脸的愁苦担忧,好几次问太医伤势如何,韩玠能不能挺畴昔如此,叫那太医都有些心惊胆战,叩首不止,“臣必然经心极力,确保殿下无虞,请王妃宽解!”
说罢低头去看韩玠,那位公然乖觉,早已闭上眼睛装睡觉了。
“青衣卫?”谢璇眸子子一转,便低低笑出声来,“玉玠哥哥你也成老狐狸了。”
“搏命一搏吧。”韩玠哂笑,“我如果死于非命,皇上膝下就只要思安了,端亲王已然见弃,傅家便能独大。”
谢璇昨夜折腾了一宿,此时天也不早了,到底美色不能真的顶替饭食,只好起家叫了芳洲等人出去。同韩玠洗漱过了,便叫人把饭食摆到榻边,韩玠这个病人享用了一回虐待,饭食一半儿都是谢璇喂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