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李氏即贾珠之妻。珠虽夭亡,幸存一子,取名贾兰,今方五岁,已退学攻书。这李氏亦系金陵名宦之女,父名李守中,曾为国子监祭酒,族中男女无有不诵诗读书者。至李守中担当以来,便说“女子无才便有德”,故生了李氏时,便不非常令其读书,只不过将些《女四书》,《列女传》,《贤媛集》等三四种书,使他认得几个字,记得前朝这几个贤女便罢了,却只以纺绩井臼为要,因取名为李纨,字宫裁。是以这李纨虽芳华丧偶,居家处膏粱斑斓当中,竟如槁木死灰普通,一概无见无闻,唯知侍亲养子,外则陪侍小姑等针黹朗读罢了。今黛玉虽客寄于斯,日有这般姐妹相伴,除老父外,余者也都无庸虑及了。

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保龄侯尚书令史公以后,房分共十八,都中现住者十房,客籍现居八房。)

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紫薇舍人薛公以后,现领内府帑银行商,共八房分。)

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宁国荣国二公以后,共二十房分,宁荣亲派八房在都外,现客籍住者十二房。)

话说了。雨村断了此案,仓猝作手札二封,与贾政并京营节度使王子腾,不过说“令甥之事已完,不必过虑”等语。此事皆由葫芦庙内之沙弥新门子所出,雨村又恐他对人说出当日贫贱时的事来,是以心中大不乐业,厥后到底寻了个不是,远远的充发了他才罢。

却说黛玉同姊妹们至王夫人处,见王夫人与兄嫂处的来使计议家务,又说姨母家遭性命官司等语。因见王夫野生作烦复,姊妹们遂出来,至寡嫂李氏房中来了。

雨村听了,亦叹道:“这也是他们的孽障遭受,亦非偶尔。不然这冯渊如何偏只看准了这英莲?这英莲受了拐子这几年折磨,才得了个头路,且又是个多情的,若能聚合了,倒是件美事,偏又生出这段事来。这薛家纵比冯家繁华,想其为人,天然姬妾浩繁,淫佚无度,一定及冯渊定情于一人者。这恰是梦幻情缘,恰遇一对薄命后代。且不要群情他,只目今这官司,如何剖断才好?”门子笑道:“老爷当年何其明决,本日何反成了个没主张的人了!小的闻得老爷补升此任,亦系贾府王府之力,此薛蟠即贾府之亲,老爷何不顺水行舟,作个整情面,将此案告终,今后也好去见贾府王府。”雨村道:“你说的何尝不是。但事关性命,蒙皇上隆恩,起复委用,实是重生再造,合法殚心极力求报之时,岂可因私而废法?是我实不能忍为者。”门子听了,嘲笑道:“老爷说的何尝不是大事理,但只是如当代上是行不去的。岂不闻前人有云:‘大丈夫相时而动’,又曰‘趋吉避凶者为君子’。依老爷这一说,不但不能报效朝廷,亦且本身不保,还要三思为妥。”

话说。

东海贫乏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都太尉统制县伯王公以后,共十二房,都中二房,余在籍。)

至次日坐堂,勾取一应驰名流犯,雨村详加鞠问,果见冯家人丁稀少,不过赖此欲多得些烧埋之费,薛家仗势倚情,偏不相让,故致倒置未决。雨村便徇情枉法,胡乱判定了此案。冯家得了很多烧埋银子,也就无甚

雨村听了大怒道:“岂有如许放屁的事!打死性命就白白的走了,再拿不来的!”因发签差公人立即将凶犯族中人拿来拷问,令他们实供藏在那边,一面再动海捕文书。正要发签时,只见案边立的一个门子使眼色儿,--不令他发签之意。雨村心下甚为疑怪,只得停了手,立即退堂,至密室,侍从皆退去,只留门子奉侍。这门子忙上来存候,笑问:“老爷一贯加官进禄,□□年来就忘了我了?”雨村道:“却非常面善得紧,只是一时想不起来。”那门子笑道:“老爷真是朱紫多忘事,把出身之地竟忘了,不记当年葫芦庙里之事?”雨村听了,如雷震一惊,方想起旧事。本来这门子本是葫芦庙内一个小沙弥,因被火以后,无处安身,欲投别庙去修行,又耐不得清冷情状,因想这件买卖倒还轻省热烈,遂趁年纪蓄了发,充了门子。雨村那边料得是他,便忙联袂笑道:“本来是故交。”又让坐了好谈。这门子不敢坐。雨村笑道:“贫贱之交不成忘。你我故交也,二则此系私室,既欲长谈,岂有不坐之理?”这门子传闻,方告了座,斜签着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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