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泽问:
莞娘,阿宝记得尚泽说过,是他阿父后院一个贵妾的侄女,借居于此。性子固然有些脆弱,但是诗却写的好,在凉州算是薄有才名。
然后两个十几岁的小家伙相视大笑起来。
尚泽鼓掌,大呼几声好。然后朝右后下方的几个乐人瞟了一眼,丝竹之声顿起。
“少师是个甚么样的人?若一个深闺少女都能算计获得他,那也太没用了,我才不喜好他呢!”
然后,阿宝的眸子便以肉眼不见的速率从不解变成了愤怒。
九郎眸色一冷,正要跟阿宝说些甚么,谁知阿宝却抢在他前头对着尚家三娘当真道:
“吃里扒外的东西!”阿宝嗔骂道,嘴角却勾了起来。
在阿宝还在揣摩这段文绉绉的话中之意时,阿谁叫做莞娘的女子一边手腕上绑着一条白巾缓缓走了出来。
前几日,尚泽问阿宝,一样都是人,为甚么阿宝就能长得那般都雅,阿宝说那是因为她是混血。
“如何个特别法?”
“阿宝,九郎喜好你啊。”他悄悄道。
正在笑得忘乎以是的时候,俄然阿宝就被九郎拧着领子提回了他们先前的位置。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听闻龟兹男女生来便会唱歌跳舞,不知远道而来的郡主可否情愿与我们一道众乐乐之?”
“我?我……”阿宝抬起脸来正对着九郎有些淡青色胡渣的下巴。她有些不安,也有些羞窘。
九郎一握,包紧了阿宝的手,带着力道悄悄一扯,阿宝便从马背上滑落下来,脚踩在九郎的脚背上,一只手攀着他的脖子,一只手放在他的胸前……
“虽说谢少师一定看得上我三姐,但也要谨防她使甚么不好的手腕。”
最后又是一声苦楚的箫声,淡淡的愁,淡淡的高兴,如同光阴静好。
“浅显的投壶有甚么意义?我们来玩个特别的。”
“阿宝,我感觉我三姐仿佛对谢少师不普通。她此民气机深得很,普通人都看不出来,唯独骗不过我。”
尚泽朝她吐吐舌头, 然后将手里的几支箭羽都递给了阿宝。
“那琴,箫,箜篌瑟,亦或是方响?”
尚泽一张施了薄粉的脸越来越青,几近哭声道:
九郎接过,谨慎放在中间地上,然后对着阿宝伸出了他那只苗条白净的手。
九郎不自发地伸脱手指去触摸阿宝的眼睛,从上眼线到下眼线,从眼角到眼尾,一寸一毫都不放过。
尚泽刹时昂首,捏起一只拳头:
“沛公旦日见项王,刺豹淋血盛银罂。
九郎了然笑笑,垂怜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阿宝大要上看着兴趣缺缺,但还是起家绕过两排席案走到尚泽身边坐下。
“是吗?”阿宝的声音轻飘飘的,乃至带点玩世不恭的意味。
然后箫声渐落,琵琶音从四弦换到三弦,像田野上有不大不小的风吹塌了绿草地,吹皱了蜿蜒小河中的水。
“阿宝, 再来教教我你是如何百发百中的好不好?”
九郎扶额,略带嫌弃道:
“阿宝你太伤人了,我那里差了?你好歹也该委宛一下。”
军中鼓吹无丝竹,长刀霍霍向鸣筝……”
“不过瞎子都看得出来谢少师喜好你,我三姐在别人眼里顶多算颗眼屎。”
在此时的汉地,只有身份寒微的乐姬、小妾和婢女才会在人前扭腰摆臀的供人赏乐,好人家的女儿即便只是贫寒百姓,也断不会如此,不然便会被认作轻浮,连品德都会变得轻贱起来,天然不能再做别人的正妻了。
“我说的是泽小郎。”
“我的阿宝琵琶声同心声普通纯粹夸姣。”九郎道。
“我都说不出口,我都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