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仪到了门口,在檐前稍稍一停,褪了鞋子,这才合上伞竖在檐下,迈步进了屋内。
天气垂垂暗了下来。
很久……他阖了眼,一动不动。
萧仪眉间透出几分愠怒,只这类神采方起,刹时便又被他压下来,只岔开话题问:“那两个劫匪在你手里,可问出甚么来?”
萧仪勾唇,淡淡一笑,没有开口。
萧仪眸中闪过几分好笑,直起来腰,拍落衣袖袍摆上的雨水花瓣,道:“嬷嬷想必听过“暗香凝脂”。”
听得房外脚步声渐行渐近,萧仪这才展开眼,沉声问:“是留白么?”
萧仪懒洋洋倚了绒枕不动,直等他犹踌躇豫,往星位上放了半途,又缩返来,改扣到中间,这才由黑罐里捏了棋子,看也不看,“啪!”扣在棋盘右上角。
待转过七八圈,韩嬷嬷闻声屋外先是脚步声踏踏到了廊下,斯须,又听得萧仪低声道:“开门,你家夫人返来了。”
“九夫人身边,个个都是怪杰。”
屋里暗香浮动,香味里既有甜香,更似另有一种似兰似麝的微冷香气。
先前萧仪将第一颗黑子下在右上角,这会儿又扣了左上角,两颗棋子七不沾八不连,乍看像是胡耍,只再往深里想,实在是令人猜不透下一步……
萧仪皱头一眉,侧过身子,拿胳膊肘将门顶的开了些,便托了谢姜出去,道:“放心……你家夫人只是晕了。”
待铺好床榻,萧仪也抱了谢姜跟出去,将人往榻上放妥了,方抬眼看了韩嬷嬷,低声道:“你家夫人是被花香熏了,怕是要明早才会醒。”
此人边说,边踱了步子出了阁房。
韩嬷嬷内心迷惑,脸上不由自主便带出来几分。
在盆里洗了帕子,韩嬷嬷也不拧,只湿哒哒一叠,搭在谢姜额头上。
韩嬷嬷说了半截儿,瞄见自家主子半边脸偎在此人怀里,暴露来那半边脸颊嫣红如涂脂,且双眼紧闭,仿似昏昏然不知身在那边……
萧仪眸中暴露几丝暖意,莞尔道:“摆上罢,上回你输的只剩下中衣,这回……某要叫你甚么也不剩。来……。”
谢姜正热的受不住,昏黄中发觉到额上一丝丝凉意,便脖子扭了几扭,嘟哝道:“再来……。”
三素额角一跳,垂眼看了棋盘,半晌,迷惑道:“主上这类浑矒体例……?”
萧仪点头,而后眸光流转间,一瞟床榻,刹时又不动声色看向门外,道:“既然嬷嬷晓得这类药,想必晓得如何照顾你家夫人。”
萧仪眉眼淡淡,顺手又摸了颗黑子,淡声道:“起手走太极星位,你用这类……便是她当时用过的。”
韩嬷嬷内心迷惑,拧眉想想,便探下身子,一手去摸谢姜脸颊,一手去掀被子。
“夫人这是……。”
萧仪脸上似涩似痛,阖眼在门边站了半晌,方展开眼,走到桌边,倚了方才谢姜倚过的绒枕坐了。
三素在桌子边坐下,道:“老衲给她熏了些药,等她消停了,便送她归去板屋。”
三素悠然道:“阿谁小丫头是块烫手山芋,他只好找老衲求救。”
韩嬷嬷吓了一跳,不是说凡是沾上这类药粉,便口不能语身子不能动,如何自家主子还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