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萧仪展开眼来,眸珠斜斜向帘子一扫。
锦帘掀起又荡下来,案桌上的烛光跳烁不定,似是将熄。
末赴宴者,小陈候派人每府奉上两个美人儿。
不是佳耦两人么,怎会一人一份?留白深思几深思,心知问也是白问,便干脆揖礼应下。
留白忙回身去窗下将揣来榻边。
靳十没有昂首,眼睑也是老诚恳实盯着空中儿,只萧仪眸珠一转,靳十立时好像感知到普通,低声道:“部属方才给那位大医用了迷香,他醒不了。”
“仆见过公子,公子大安。”凤台躬身揖礼,礼罢,上前离榻沿两三步才停下,压了嗓子道:“乌铁山查了前日高阳峻宴客名册,夫人令仆与公子送来。”
听得留白去远了,又陈大医“吱呀”关了配房门,再见房里铺了厚厚毡毯,萧仪干脆赤足下地,渐渐踱去窗下。
揣看方才那份信纸,上头莫不是个个位高权重,这些人与陈元膺早早缔盟,难怪宿世陈国灭封时,攻城掠阵势如破竹。
“部属觉得主上未醒。”留白这才蹑足进了阁房,待离床榻近了,便取出信囊捧上:“方才乌老迈送了此信,请主上过目。”
管事见他神采沉的仿似能拧下水来,不由谨慎翼翼问:“此人抄了大人宴客名册……是要表示大人甚么?”
这黑衣人压了嗓子揖礼:“部属靳十彻夜当值,不知主上有何叮咛。”
因酒坊后院与王氏老宅仅一墙之隔,是以远山几人说话也好,走路也罢,均是谨慎翼翼。
难不成小陈候借宴饮做了甚么活动?
窗外夜色深浓,透过院门,模糊可辨远处,再远处几燃烧光亮灭闪动。
萧仪眸中透出几分挖苦,望了窗外半晌,沉声道:“谁在!”
方才从内里看如何黑漆漆的?凤台眯眼看了一圈儿,这才问:“公子安息了?”
高阳峻略阖了眼……为小陈候洗尘,未赴宴者,表白不屑与小陈候交友;半途离席者,一则表白是对付,二来极像是两不获咎;而过夜这些,有人受了小陈候送的美人儿,亦有人点了府内姬人狎玩。
凤台内心嘀咕,脸上却一派利诱:“乌铁山特地说了,此名单一式四份,两份送去高阳大人府上,另有一张送于萧仪。仆晓得送于萧郎君,不过是借他之手看住这些人,只是送给高阳大人……有甚用?”
萧仪垂下眸子,但见廊下几丛花技颤颤微微,似轻风拂掠而过,不由唇角一挑,轻笑出声。
留白掀起帘子一角,目睹萧仪眼睑微阖,看不出到底是醒着还是睡着,这男人便低低咳了一声。
“嗯,我就是出来熄灯才碰上你。”远山边嗦叼边指了阁房道:“公子在阁房,自家出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