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她又探身抓住韩嬷嬷两条胳膊,将人拖过来。
又驰过约有半刻,萧仪道:“这里山石多树木少……或许稳妥些。”
萧仪微微一哂,抬手勒住了缰绳。
萧仪眸子在谢姜小脸上一扫,见她刚才惶恐失容,这会儿神情又说不出来的安静淡定,内心不由悄悄称奇,想了想道:“刚才真是惊险……。”
这话乍然听了,模糊带了几分体贴体贴的意味。
萧仪眸中笑意一闪,侧过身子道:“劳烦夫人……。”
再说他伤势是轻是重……怕是得看看。
谢姜便略一探身,掀了袍仔细心去看,但见他肩膀上皮肉外翻,几近深可见骨,不由倒抽一口寒气,仓猝拿了药瓶往上倒止血药粉道:“别动……伤口看起来很深……。”
谢姜推开窗扇,探身对着前头道:“停这里罢,走的远了怕等会儿留白乌四不好来找。”
外头风雨交集,再说天又快亮了,不管如何此人方才算是救了本身……
再是发觉到不妙,留白泼墨这些个男人在林子边儿上,离八九丈外的马车也是鞭长莫及。
谢姜便松开榻腿儿,扶住桌沿儿坐起来。
这会儿听听车厢里半天没有动静,他便抬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开口道:“夫人没有吃惊罢?”
这会儿萧仪竭力打起精力,缓缓道:“好。”
萧仪“啪啪”又甩下两鞭,这才接话道:“现在还没有驶出林子,比及了空旷处,某再寻个处所泊车。”
谢姜不答这句,只转了眸子由他脸上一瞟,见他神采如常,只两颊与唇色泛白,便蹙了眉尖儿道:“郎君先转畴昔,我看看伤势严不严峻。”说着话,探身由桌屉里拿了药粉白布,一件件在桌子上摆妥。
待上过药粉,又包扎妥贴,谢姜松了口气道:“好了,七八天以后拆线,一个月以内不要见水。”
萧仪则跳上车子赶马,先行分开凶恶之地……
比及饿虎潜进营地近处,大吼一声,直扑谢姜的马车时,世人这才发觉到不妙。
风声吼怒而过,雨势又紧又密,打了车顶子及四周的山石,“噼噼啪啪”一片急响。
赤色衬着肤色,愈发显得她肌肤白净透亮,萧仪心下不由一荡,哑声道:“无碍……一点小伤,我还忍得住。”
眼看只用药粉不可,谢姜便又道:“单用药粉不可……。”回身又从桌屉里拿出了针线,并一小罐烈酒翻开。
应过了话儿,萧仪下来车辕,瞥见两三步以外有捰水桶般粗的榆树,便牵马畴昔栓妥了。
谢姜想了这些,便抬手叩叩车窗道:“风大雨大,萧郎君不如进车里避避雨。”
再加上夜色乌黑,世人张弓搭箭,就算远远对准了饿虎,恰好谢姜又离虎太近。
谢姜不由蹙了眉尖儿……先前此人一声不响,神采间又泰然自如,她便觉得不过遭虎爪抓了一下,没有想到伤势这么严峻。
再说这会儿伤处遭烈酒一浸,蜇痛的几近让人要大吼,他便咬紧牙关忍住,坐了一动不动,任谢姜又捏又擦“为所欲为”
马车一径向前奔驰。
树木少,野兽便藏不住。
谢姜心知他是怕林子里另有野兽。
听起来一时短促,一时淅沥。
谢姜见老妇人此时双眼紧闭,仍然昏昏沉沉的不晓得身在那边,不由眉尖儿一蹙,自言自语道:“醒过来……说不定还要担忧受怕,倒不如还是昏着好,罢了……”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嗯。”萧仪眸子由谢姜小脸儿上一扫,低声应了。
风势也是时急时缓。
是以上世人只敢呼喊连声,谁也没有胆量放箭。
自语了这些,谢姜干脆一手托了韩嬷嬷后脑,另只手反畴昔拽了榻上绒被,待将被子拽过来,叠了几叠压在她身下,这才回身坐去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