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男人又是悲忿又是尴尬,镇静指了谢姜道:“你不要血口喷人。”
世人听了,有那挤近些的,便伸了脖子去看老妇人,看过老妇又去看青衣男人。
谢姜只感觉一腔子肝火压也压不住,冷声道:“你还抵赖,好!那本夫人问你……你姓甚名谁家住那边?”
此人借贫苦老妇人来耍心计。
乌七乌十一两个早就重视了韩君子。
斗仓镇离颖河不敷三百地,天然是在封地以内。
调侃暗嘲者有,恋慕妒忌者有。
看了半晌,谢姜掩去悲悯之色,转眸看了胖妇人,再次裣衽见礼道:“婶婶,小妇人有一事相求。”
“啊呀!娘亲……。”
男人身子一颤,猛扑上去,两手抓住老妇肩膀又摇又晃道:“娘亲醒醒。”
“住镇上?”
新封王上位时曾诏令天下,将颖河以东的沛阳、栎阳、煮枣三郡赐于瑯琊王氏为世袭封地。
围观世人听了,一时瞠目结舌。
“喀喀”两声,韩君子刹时两臂下垂,喉中咯咯作响。
只他憋得神采青紫,颊上肌肉扭曲狰狞,却分毫不能动,亦半点儿声音也发不出来。
一个“呛啷”抽出长刀。
谢姜这才淡声道:“你喊她娘亲,如何你穿了芙蓉锦袍子,你娘亲倒是布衣布裙?”
说过这句,谢姜颊上酒涡儿一闪。
再下头是洗的泛白发毛的黑粗布裙子。
世人一时七嘴八舌。
谢姜的声音淡然平和。
冷不丁被如此仙颜如仙子的贵妇人叫了婶婶,胖妇人一时喜的两颊通红,语不管次道:“晓得晓得,她夫家姓周……她只一个夫家,毫不会有姓韩的儿子。”
“婶婶先拿着,只这银子也不是白白给的,我有几件事要婶婶帮手。”
此时太阳光一映,锦上流光灿灿,就算平常妇人亦是看得出来是贵重料子。
想脱身?哪有那么轻易!
刚才谢姜拿银子出来,围观世人已是惊呼出声,这会儿又这模样安排。
众目睽睽之下,男人只好硬着头皮道:“本公子姓韩,字君子,住镇上……。”
嚎过几嗓子,男人抹抹鼻涕眼泪,便又装模作样伸了手,去探老妇人鼻息,探过,两眼一瞪,尖声大呼道:“死……死死了!”
“你……你这个刁嘴妇人。”
事情急转直下,且又是一波三折。
且此时老妇人又真的死了。
在外,已无疑是三郡辖下二十七地的天。
被喊了婶婶已是不测之喜,现在朱紫又有所求?
谢姜眸光一瞟韩君子,见他一头盗汗,此时两眼左扫右看,似是找那里人少可逃,又似找人求救解困。
“民气都是肉长的……就算没有银子,我等自会照看,夫人放心。”
只不晓得如何回事,恰好盖过了统统人的怒骂喝斥。
再到他探了鼻息喊出“死了”这两个字儿,谢姜一向是冷眼旁观。